或者是我能力不夠看不出來,但她一動攻勢,她自身的破綻就無法掩藏,我就可以趁之反擊。”
花笛聽得目瞪口呆,這番論述比起之前與白影兒三人一同討論青雲劍訣的虛虛實實又更進了一層,此番討論的不是武功,而是武學,是武學的一種少有人知的指導性思想。
花笛不由陷入思索,一扇全新的武學大門向他敞開,以往總拘於招式,自己的招式,敵人的招式,這番領悟卻令他開始思索人,使招式的人,自己和他人,不管是拳腳還是兵刃,任何招式還不是都得由人使出來嗎,破招不如破人。
溪雲見他盤膝而坐,腰桿挺直,雖然看不清神色,但身軀自具一番莊嚴之態,知他正值緊要關頭,便安靜下來。
這山洞深達四五丈,兩塊犬牙交錯的巨石將洞口遮掩了起來,除非走到近處,不然難以發現。溪雲掃視一番,吃了些乾糧,也慢慢盤膝坐好,運功療傷。
天色漸黑,森林變得陰暗,大鳥發出呱呱怪叫,不知名的蟲子長鳴不絕。窸窸窣窣的腳步踩在落葉上清晰可聞,樹後出現兩道身影,一個身材較高卻瘦,另一個雖矮卻肉山一般龐大,肩頭還扛著一個大錘,卻是常書和童千斤。
童千斤懷疑道:“喂,老鼠,你確定他們沒有逃遠?找了大半天連鳥毛都沒發現,老子不管了,休息。”靠著一棵大樹就坐了下來,大錘扔在腿邊。
常書謹慎轉頭四處瞧瞧,不耐煩地說:“連你都知道要逃得遠遠的,那小和尚沒經驗,那花笛是什麼人?他會那麼大意留下那麼多痕跡?”他一路解釋了好幾遍,心裡直罵:“要不是一個人敵不過他們兩個才懶得帶你。”
童千斤終究有幾分相信常書,不然也不會隨他同來,不過他知道那兩人武功高強,天色一黑,還是生出去意。“繞個彎下山回去吧,明天再來。”
常書暗暗嘆氣,“再找找,看看附近有沒有山洞什麼的。鍾橫嶺劍上有血,他們肯定受傷了。”卻是看透了童千斤的心思。
群雄已經發現鍾橫嶺的屍體,鍾橫嶺貴為旗山劍派掌門,那是超一流高手,結果卻無聲無息死在深山裡。
童千斤只好起身,拖著大錘跟在常書後面,卻總是回頭後望,嘟囔著:“鍾橫嶺也是被從身後殺死的,那小和尚真陰險。”
常書忽然停住腳步,對童千斤比劃一下右側,透過兩塊巨石的縫隙,裡面黑乎乎的,是個很適合藏身的山洞。
童千斤不由屏住呼吸,緩緩跟在常書後面靠近。
常書四下一看,沒有腳印,沒有警戒佈置,完全沒有人為痕跡。他用手一指,示意一起進去。
兩人在此之前已搜查過五個山洞,以此洞最為隱蔽。常書在前,手中多出一支兩尺三寸的判官筆,童千斤雙手將大錘握在身前,兩人放輕腳步,慢慢進入洞口。
寂靜的黑暗中腳步聲和呼吸聲變得十分清晰沉重,這個洞竟似有四五丈深,走了兩丈,前面出現一個小小轉彎,常書忽然停下腳步,鼻子聳了聳。
洞內藏匿的正是花笛和溪雲,他們已經發現來人,正收斂氣息貼牆而立,只等兩人再進半丈即可偷襲。
常書忽然示意童千斤後退,童千斤不解,但還是依言而行,兩人慢慢退回洞口。
童千斤還未從那種緊張中鬆弛下來,壓低聲音小心地問:“怎麼了?”
常書低聲答道:“我聞到酒氣,裡面有人。”
童千斤又驚又喜,眼睛一亮,“那我們……”
常書“噓”一聲,“你我打不過他們。”
童千斤臉色漲紅,“你不是說他們受了傷,還中了毒,我們……”
常書道:“酒從哪裡來?他們又能力潛回鎮子,還能喝酒,你想想……”
童千斤心裡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