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良久。她才說。
“這表示我並非浪得虛名,是嗎?”他看著她。“還想聽什麼?”
若殊搖搖頭,瞧著他此刻握吉他的樣子,出了神。
對上她失神的眸子,他放下手上的樂器說:“小女生,不要用那種崇拜的樣子看著我,我不習慣當別人的偶像,當壞人比較適合我。”
她想起三年前偷聽到的談話,那時他用逸桀的名字送她生日蛋糕,也是跟逸桀這麼說的;他一直在她面前,扮演著“壞人”的角色!若殊的心,起了陣莫名的酸澀。
“你不是壞人。”沒再如往常般用抬槓的口氣回答他,反而說了實話。為略過說實話的尷尬,她忽然問轉移話題:“照片裡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嗎?”
逸凡有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遲了些時候才回答。
“不是。”他放下吉他,起身走到壁爐前,拿了一張相片,坐到若殊身邊。他指了相片裡一個笑得十分爽朗的大男生:“他是小瀧,當年在臺大,我們五個人組了一個樂團,小瀧跟小雙才是一對戀人。牆上那把壞了的吉他,是小瀧的二號情人。”
他指了指牆上那把色彩炫麗的吉他,有著感傷。
若殊不太明白他的淡淡感傷是為了什麼,才要問,卻聽見他繼續說:
“人生有太多意外不由人。我父親若沒那麼早過世,或許我真的會跟他們一起出唱片也說不定。只不過真跟他們一起出了唱片,說不定我也跟他們一起離開世界了,誰知道呢?”他笑得有些滄桑。“他們出道一年,在趕一場工地秀的路上發生車禍,走得很快,我甚至趕不上看他們最後一面。那把吉他,是那場車禍的半倖存物。”
他放回照片,在壁爐前站了好些時候,看著照片像是在緬懷什麼。若殊跟著起身,站到他身邊。
“楊逸凡,如果你能選擇,你還是選擇同樣的生活方式嗎?我是說,你依然選擇經營牧場嗎?”
“當然。你為什麼覺得我是在沒有選擇權下才留在牧場的?”他偏了頭,帶著笑看她。
“我以為如果楊伯伯還在,你也許會留在臺北,是你自己說的北部發展機會比南部大。”
“對初出社會的年輕人,北部確實比南部有更多發展空間。但對我來說,不管我父親是不是還在,就算我跟小攏他們一起出唱片,到最後我仍是會選擇回牧場工作。”他的眼睛,不再看她。
“為什麼?”此時看著爐火的楊逸凡,側著臉,在掩映火光中,他的神情有一份堅決,若殊看著,心底湧起一陣莫名幸福。印象中,她跟他似乎不曾如此刻般平和、親暱地談過話。
她從不知道,原來僅僅只是這樣跟他說話、僅僅只是凝視著他,她的心竟就能感到滿足……
“為什麼?!”逸凡吐了口氣,走回原先坐著的地方,坐下。
站在壁爐旁的若殊,等著他的答案。
“因為我喜歡腳底踩著柔軟的青草、頭頂著沒有高樓大廈阻礙的天空,我只是選擇我喜歡的。”
“選擇你喜歡的?就這麼簡單?”
“很簡單嗎?有時選擇自己喜歡的,是件十分困難的事。小女生,你曾有不顧一切選擇一個人、或一件事的經驗嗎?有沒有什麼事,是你夢想達到,卻又害怕傾全力去爭取的?你仔細想想,然後再回答我,你依然覺得選擇自己喜歡的很簡單?”
他的話,堵得她啞13無語。片刻,她沉默地坐到他身邊,與他肩並肩,面對火光。
不顧一切選擇一個人、一件事,並傾全力爭取?要多大的勇氣!他確實比她勇敢多了,起碼他有勇氣選擇自己喜歡的事。反觀她自己,她連喜歡的人都不敢爭取。
“害怕,是因為結果不確定。”她低語,是說給自己聽的。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