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改前非,當然答應由余甘處理。
三人撞進囚車,想到半世功名完了,榮華富貴也結束了,抄家免不了,可能還得充軍,到苦寒的邊地過日子,全都覺得絕望。
餘甘問明案由後,果然對劉瑾的看法全然改變了。
三個倒黴的官員也沒有挨板子——她也不知道她無權打犯官的屁股。
她將他們臭罵一頓,就下令放了。
葛兒大出意料。
甘餘痛恨賄賂,向她行賄的都挨板子。
沒想到行賄別人的,她卻能寬容。
看來她最恨的,還是欺男霸女那些事。
三個官員對餘甘有所耳聞。
那年頭一個家奴都能當上三品大員,這個有點娘娘腔的年輕人當上知府,倒也不奇怪。
甚至沒摸清她的來歷,也不奇怪。
劉瑾捉拿的人,她敢輕易說放就放。這就奇葩了。
外界盛傳她的靠山是張永。
就算她的靠山比張永大,也沒道理不要命地跟劉瑾對著幹。
他們懷疑她是張永用來與劉瑾明爭暗鬥用的一顆棋子,初涉官場,不懂保護自己,只一味迎合張永。
他們怕事情弄大,劉瑾更不高興,便賴在大堂上不走。
甚至求餘甘將他們裝進原來的囚車,押送回京。
侍衛們都是見過大場面的,料到三人心裡想什麼。
有個侍衛說:
“走吧,沒事的。朝廷讓知府大人審理此事,對她當然信任。”
三人在侍衛勸說下,滿腹疑惑走了。
劉瑾覺得餘甘可能造成的麻煩排除了,特別感激葛兒和張彩。
葛兒是正德身邊的人,自有正德給他恩典。他給葛兒一萬兩銀子,算作報答了。
報答張彩,他要儘快提他當吏部尚書。
餘甘自然也捱過彈劾。
在百官眼裡,她是地地道道的暴發戶,就像忽然冒出來的。
雖然對她有過許多猜測,可真正知道她的底細,不過有限幾個人。這些人嚴守秘密,使得所有的猜測全都是捕風捉影。
其時官場上也有類似的人,大夥兒見怪不怪。
雖然都認為她跟某權貴有關,可該彈劾還得彈劾,就像對付韓福一樣。
至於怎樣處置,那是劉瑾的事,他們不用操心,也管不著。
好在劉瑾對餘甘的事不聞不問。
倘若她知道挨彈劾,彈劾她的人,沒準被她逮去打板子。
她還是不知道她的官多大,權力多大。
正德認為餘甘官當得差不多了,雖然沒能恢復過來,可跟沒當官前比不可同日而語。
正德也知道,要不是她的腦袋瓜裡一盆漿糊,也沒法當官。
不用說她不會去當,就是當也當不了多久。一個不會和稀泥的人,是當不成官的。
反過來說,像餘甘連知府和知縣誰大都分不清,她的本質就是和稀泥的。
上任後她很快得心應手。
至於事情沒有辦好,只要上司不認真,她手下將文書做得合情合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正德對這道理了然於胸。
打自懂事起,人家就拿他當皇帝培養。就像一個小孩從小練唱歌,只要有一定天賦,總會略有小成。
正德的政治天賦極高,雖然不喜歡做皇帝,可道理卻明白得比別人快。
這天他來找餘甘,打算說服她別幹。
從葛兒隔三差五的彙報看,正德料到要說服她不是容易的事。
果然,他一開口,餘甘就說: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世道這麼壞,我有機會,怎能不為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