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青:「你這副語氣是虛心嗎?被我說中了?你與那位少爺做過的事情還怕人說嗎?」
「還請表兄慎言,」蕭硯寧忍耐提醒他,「少爺的身份你心知肚明,他不是你能議論的,不想給家裡添禍事,最好還是謹言慎行。」
「硯寧,你幾時學得狐假虎威、仗勢凌人了?」徐長青嘲弄道。
蕭硯寧變了臉色,頭一次覺得他這位表兄如此不可理喻,不欲與他再說,留下句「我先回去了,還要當值」,轉身便走。
身後徐長青拔高聲音追問了他一句:「你就這般信任那位少爺,若是他欺騙你呢?」
蕭硯寧頓住腳步,再又搖了搖頭,徑直離開。
他信任謝徽禛,謝徽禛不會騙他。
回到官邸時,謝徽禛已在這邊聽胡田學稟報事情。
這幾日欽差一直在蒼州那頭辦案,將王府上上下下查了個遍,可以確定王廷是自縊的,死因無可疑,但究竟為何自縊,他們查了壽宴當日所有與王廷接觸過的人,仍沒有什麼頭緒。
「當日壽宴上往來之人眾多,但大多都只是在大庭廣眾下與王廷寒暄敬酒,並沒有多打交道,據一直跟著王廷的僕從交代,王廷衣裳被酒水打濕回去後院換衣裳,後頭便又去了書房,將下頭人揮退了,也沒有看到其他人進去過,再後邊他們見王廷一直在書房中沒出來去找他,才發現他已經懸樑了。」
謝徽禛皺眉問:「他夫人呢?可有問過?」
「問過,」胡田學汗顏道,「王夫人堅持稱當時並未去過書房,也是後頭才聽人稟報王廷上吊了,其他的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一個剛剛喪夫的寡婦,一說起這些就眼淚漣漣,臣等實在不好過多逼問。王家上下所有人,臣都已叫人都仔細盤問過了,並無可疑之處。」
也非是他們辦差不利,若是王廷還活著,有劉頡交代的事情,大可將人扣下嚴審,可如今他人已經沒了,無憑無據的單憑劉頡的一面之詞,卻實在做不了什麼,連過多逼問他家裡人都顯得沒道理。
謝徽禛的神色有些難看,一旁蔣文淵道:「如今看來無非兩種可能,其一鐵礦之事背後之人就是他,他怕東窗事發,以此方式保全家人,其二事情與他無關,但他被人拿了什麼把柄,如今他死了,鐵礦之事栽到他身上,背後之人好逃出生天,若是查不到其他線索,這事怕到此就斷了,最終也是沒個結果。」
謝徽禛自然知道這些,沉吟片刻忽然問:「當日他見到孤的神態,分明是認出孤了,他究竟何時見過孤?又或者說是誰告訴的他錢郎君是孤?」
蔣文淵與胡田學對視一眼,皆不知要如何作答,這事他們也同樣疑惑不解。
謝徽禛想到什麼,神色微黯,外頭人適時進來稟報,說世子回來了。
謝徽禛便沒再多言,吩咐蔣胡二人先下去,交代他們繼續去查案。
蕭硯寧進門,先上前規規矩矩與謝徽禛行了禮。
謝徽禛無奈道:「說多少次了,不必這些禮數,這裡連外人都沒有,你怎麼就是改不了?」
蕭硯寧也不說那「禮不可廢」的話,脫下了身上大氅,隨手交給謝徽禛身邊內侍。
謝徽禛笑了笑,其實還是改了不少的,至少現在蕭硯寧在他面前已比從前要隨性得多。
謝徽禛傾身過去,在蕭硯寧頸邊輕嗅了嗅,蕭硯寧擰眉:「少爺做什麼?」
「你喝了多少酒?身上都是酒味?」謝徽禛道。
蕭硯寧低頭也聞了一下,尷尬解釋:「也沒多少……」
謝徽禛被他的動作逗笑:「說實話。」
蕭硯寧:「真沒多少。」
「硯寧是要我去叫樂平身邊的人來問話?」謝徽禛輕眯起眼。
蕭硯寧只得說了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