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了?”賀珩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曲輕裾後背,好一會兒也沒見她睡著,便問道,“還難受?”
曲輕裾搖了搖頭,換了一個睡姿:“睡不著。”
“怎麼了?”賀珩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把兩人蓋得更加嚴實了些,“左右我明日也不用上朝,就陪你聊聊。”明天就開始封筆停朝,賀珩實際上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做,但是為了安慰身邊人,他當然不會說這些。
曲輕裾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想聊,但是見對方興致勃勃的模樣,只好道:“聊什麼?”
“隨便說什麼都行,”賀珩努力壓下想張開打哈欠的嘴,“比如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又或者喜歡什麼東西。”
曲輕裾愣了半晌,嘆了口氣道:“小時候很多事都記不清了,我以前很少有機會出院子,後來大些了,就只有舅母帶我見見外客,但是我畢竟不能常常與舅母住在一起,田家與曲家後來又鬧得僵,所以從小到大,過得也就那麼個樣子,沒什麼好說的。”
“梁氏實在可惡,”賀珩疼惜的摸著披散在曲輕裾背後的頭髮,“先帝為我做的事情不多,這輩子做得好恐怕只有兩樣,一是你,二是傳位詔書。”
“我怎麼能與傳位詔書比,詔書天下只有一張,女人天下卻有千千萬萬,”曲輕裾拱了拱,讓自己又換了個睡姿,把頭靠在賀珩的頸窩處,“梁氏固然可惡,但我的父親卻是最大的罪魁禍首,我的母親死得不明不白,父親卻急著迎娶新婦進門。若不是舅舅一家,只怕我連出嫁都會很寒酸,如果我真是寒酸出嫁,那麼我在皇家還有什麼顏面?”
“忠義公一家很好,”賀珩聽完這席話,半晌才道,“天下間固然有你父親那樣的男人,但也有白首不相離的夫妻。”
曲輕裾勾了勾唇角,賀珩這是在告訴她,他不是昌德公那樣的人?
“天下間固然有喜歡聽甜言蜜語的女子,但也有隻看事實的女子,”她把一隻手搭在他的胸口,“我恰好屬於後者,不愛聽人說了什麼,只愛看人做了什麼。”
“說不如做?”賀珩面上的笑意更加明顯,“輕裾能這樣聰慧,我很欣慰。”
他只怕她不愛聽他說,卻也不愛看做。
臘月二十九,朝中已經封筆,除開各個部門必須留著當值的,其餘人都已經回家過年了,但是儘管如此,這些官員也不是真的悠閒下來,而是積極的打聽誰家得了皇上賜的東西,誰家能去參加皇家年宴。
畢竟這是新皇登基的首年,能得皇上賞賜的人,就代表這些人至少入了皇上的眼,京城中的人,能坐得住才是奇怪。
所以臘月二十九到三十這兩天,不時有賞賜從宮裡出來,例如誠王、忠義公之流,除了皇上欽賜的福字春聯以外,還有兩宮太后與皇后的賞賜,其餘的如同魏右丞、寧王、瑞王、羅尚書等人,也得了不少賞賜。
至於其他人家,有人得了皇上的福字,有人得了皇后的賞,但是就沒有那麼大的臉面得四大巨頭的共同賞賜了。但是不管如何,這個年關讓京城所有官員明白了一個真理,那就是隻有跟著皇上才有肉吃。
大年三十的年宴上,除開皇室自己人外,京中拿了一等官爵的也有幸能進宮享宴,例如忠義公以及兩宮太后孃家的家主。
曲輕裾與賀珩並坐在上首,她因為有孕所以沒有飲酒,面前擺著的是一盅鳳凰歸巢湯,實際上就是豬肚裡塞了一直雞用老罐燉,但是味道確實不錯,在冬日裡喝正合適。
下面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有孕,也沒有誰不長眼去亂敬酒,所以一場年宴進行到一半,她都很悠閒。
“皇后娘娘的胎像圓潤緊湊,臣婦以為,此胎必定是男孩。”秦白露舉起酒杯,起身對曲輕裾道,“臣婦敬娘娘,祝娘娘早生貴子,青春永駐。”
皇后娘娘都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