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出來她與聶星痕私下交往之事,一頂“紅杏出牆”的帽給她扣下來,父親的一片“忠心”也就全都白費了。
這邊廂,赫連夫人原本打定主意,今日要來好好訓斥明丹姝一番,讓她與敬侯劃清界限。可如今聽了明丹姝這一席話,心裡卻暗自打鼓,但又有所顧慮:“可是你哥哥他……”
赫連夫人口中指的是她唯一的兒,金城公主的駙馬,明丹姝的同胞兄長明重遠。
“母親,您怎麼這麼傻!”明丹姝急得直跺腳:“金城公主是王上唯一的女兒,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就算以後換了人,金城公主還是公主,哥哥還是駙馬。難道敬侯還能不認公主這個妹妹?他還能廢了駙馬不成?”
明丹姝這一席話,終於打消了赫連夫人的一切顧慮。她此生最擔心的,便是這一雙女。但她也知道,兒做到駙馬,前程已經到頭了;可若是女兒能做王后……這份榮耀可是舉國第一!
當年姐姐赫連璧月做了妃,後來又做了王后,父親母親是何等風光!可惜父親無福,沒過幾年便去世了。姐姐在族內挑了一圈,始終找不到合適的妃人選,只好將目光放到她女兒明丹姝身上,想借明氏來再續輝煌。
可誰知女兒沒能當上妃,只做了良娣。如今,東宮有了如此背景的妃,她也自知女兒明丹姝無望了。
也許,敬侯真是另一條?
想到此處,赫連夫人終於咬了咬牙:“好!我回去對你父親說。”
第57章 棋盤博弈(一)
明相與夫人只在宮中逗留了兩個時辰。當日下午,微濃被燕王傳召。沒有,獨她一人。
從東宮去往聖書房的上,必要經過御花園。如今雖已是秋冬季節,但燕國四季如春,此時尚有不少花花草草爭相吐豔,嬌妍多姿,一如東宮裡花枝招展的各色美人,教人眼花繚亂。
而那燦漫花叢之中,突然有一人的側影,生生撞進了微濃的視線。那人頎長身形,負手而立,下午淡金色的日光淺淺地落在他身上,描摹出一個玉樹挺拔的影。
清風徐來,吹動他暗紫色的衣袍下襬,花移樹搖之間,那濃郁的紫夾在一片繽紛顏色中,獨有一個銳利而起伏平緩的輪廓,更顯出挑與厚重。
便似遼闊曠野上高聳入雲的一座孤峰,可以吸引人們全部的注意。
聶星痕似在等待什麼人,又似在欣賞眼前的稀貴名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如同一幅濃墨淡彩的畫。
偏巧,堵在她去聖書房的那條小徑上。
大婚已經過了五日,聶星痕還沒啟程返回封邑,倒是令微濃有些意外。她原想視若無睹,裝作沒看見他,可四周宮人侍衛圍了一群,她又不想落人話柄,只好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
聶星痕率先轉身看她,目光專注而深沉,待她走近,才薄唇微勾,頷禮道:“見過妃。”
他沒喚她“王嫂”,微濃也只好斂衽而回:“敬侯殿下。”
“妃是去聖書房嗎?”他從容地問。
“正是。”她淡然地答。
聶星痕笑意漸漸變得很微妙:“我剛從聖書房出來。”
微濃不知他此話何意,也不想搭腔,便道:“為免王上久候,我先告辭了。”
聶星痕聞言,只淡淡道:“妃該稱‘父王’。”
一句話,使得兩人之間暗潮湧動,似劍拔弩張,似棋盤博弈。
微濃瞥了他一眼,隱約見他俊顏上浮現一絲嘲意,可轉瞬又消失不見。她沉默須臾,笑回:“確實還不習慣這個稱呼。”
她沒給聶星痕再開口的機會,隨即斂衽頷:“告辭。”
聶星痕倒也沒阻攔,後退兩步讓出來,負手目送她擦肩而過,漸漸遠去。
從聶星痕身邊走過去時,微濃心中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