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你也好生養胎,若有我力所能及效勞之處,千萬不要客氣。無論彼此立場如何,我都希望你保重。”
“我會的。”魏良媛不覺改了自稱,慢慢從座上起身,一瞬間,她又成了那個恪守禮節的良媛:“逗留久,會惹旁人起疑,妾身先行告退了。”
微濃也起身頷與她見禮,目送她步態輕盈地走出殿門。若是聶星逸不說,微濃根本看不出來,魏連翩這婀娜纖細的身段,竟然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這個自稱沒讀過書的女,以低微的出身傲立於東宮眾姬妾之上,以她獨有的處事方式,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與喜愛。
也許,魏連翩是對的。這世事紛繁複雜五彩斑斕,並不是非黑即白。是自己過有稜有角,便要求所有人都認同自己的處事原則。但其實,自己也已經不是純白如紙了,又如何能苛求別人呢?
“良媛且慢,”就在魏良媛即將推開殿門之時,微濃忽然喚住她,“我想好了,煩請你告訴明塵遠,我可以袖手旁觀,甚至什麼都不說。但我有兩個條件。”
“一,楚王室不能受此事牽連;二,事成之後,讓聶星痕放我離開。”
第95章 珠胎暗結(一)
隆武十九年八月十六,燕王聶暘因患心疾久治不愈,午時刻駕崩於龍乾宮,上諡號“武大聖大廣皇帝”,廟號“高宗”。監國聶星逸宣讀先王遺旨,授封位顧命大臣,因宣詔時不勝悲痛,以致罷朝日。
八月十八至二十,群臣次奏請復朝登基,謂曰:國不可一日無君。
八月二十一,聶星逸應奏復朝,正式繼位,改元“天德”,大赦天下。尊王后赫連璧月為後,冊封妃暮微濃為王后,加封敬侯聶星痕為天策上將,建邸天策府,命其長駐京州。
八月二十,高宗梓宮在殿停滿七日,新王聶星逸親自扶靈送入王陵下葬。喪葬典儀持續日,舉國致哀。
此後一月,新王以雷霆手段整飭朝綱,整肅調動了一批朝臣,有擢升,有啟用,有外派,有發落。因發生在聶星逸繼位之初,燕史稱之為“天德朝案”。
轉眼已是十月底,微濃的封后儀式也在平穩中進行完畢,毫無疏漏與差池之處。對於朝中所發生的一切,她秉持了一個態,便是“袖手旁觀”。
聶星逸見她順從地接受了王后之位,還以為是自己的威脅起了作用,也並未多想,更無暇多想。兩人依舊不甚和睦,聶星逸繼位以來,只在冊封大典前見過微濃幾次,之後一個入主龍乾宮,一個移居鳳朝宮,兩座宮殿隔得又不近,二人便各自忙碌,互不相見了。
微濃覺得,當初建造這座燕王宮時,時任燕王與王后必定感情不和,又或許是夫妻做得久了,積攢了一些不欲為枕邊人所探究的隱秘,才會將兩夫妻的寢宮修建得相望。
不過,這正合了微濃之意。
宮人們對此議論紛紛,都疑惑於新王對王后的態。若說王后不得寵,可國丈定義侯卻得到了重用,得以時常出入王宮,與新王私下商議朝政;可若說王后得寵,新王繼位以來幾乎從不踏足鳳朝宮,每每有宮人提起王后,新王也總是沉了臉色。
與王后的失寵形成鮮明對比,明丹姝與魏連翩恩寵日盛。明丹姝從良娣一躍成為明淑妃,魏連翩則因身孕之功,升為九嬪之的昭儀。微濃心裡清楚,作為聶星逸登基以來的頭一胎,魏連翩無論生男生女,封妃都不過是早晚而已。並且,聶星逸必定會將這個孩視為福星,寵愛至。
如此不鹹不淡地過著日,燕王宮看似又恢復了平靜,除了明丹姝偶爾的挑釁之外,一切尚算安閒。只是聶星痕一直未見什麼動靜。
說來也是奇怪,去年十月底時,京州氣候驟然轉冷,聶星痕遇刺重傷的那個月,更是史無前例的嚴寒,滴水成冰。而今年的這個時節,京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