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這話剛剛說完,殿外響起了禮炮鼓樂聲,隨即便有接連高喝的唱名聲:“醇親王駕到!”
“醇親王駕到!”
……
殿內的娘娘們也起了身。
皇后和玉貴妃帶著眾人去前殿,一同恭迎醇親王到來。
柳月初本不想跟隨,只在後殿眯著。奈何德妃卻讓身旁的姑姑扶著她,“這麼大喜的日子,你也去見見,大齊多少年沒有如此盛況,本宮入宮這麼多年,也是陛下登基時有過一次,再就沒有見過了。”
柳月初:“……”真謝謝這番好意,但她是真的不想去。
但姑姑們已經過來扶著,她也不能不從。走了幾步,她故意慢了腳步,方嬤嬤上前擠走了姑姑們,與花椒、穀雨和夏至在身旁陪著。
陳郡主已經被諸位娘娘們圍著寒暄,根本抽不開身與柳月初同行。
柳月初也沒有介意,她更期望在旁邊不動聲色的藏著。
正午的陽光,映照得宮內金碧輝煌,層層疊疊的飛簷峭壁威嚴繚繞。
朝官們站立兩側,全都注視著紅毯上的一人,從宮門處闊步前行。
他沒穿那身親王的朝服,只是一身青袍,兩鬢斑白,長髮飄逸,頗有一番仙風道骨,而不是皇室中人。
朝官和宮妃們喜氣議論。
誰都沒想到醇親王二十多年後,竟然變成這副模樣。
柳月初看到眼中則嚇一大跳。
這衣著的顏色和氣質,不就是她當初看到袁厝時的樣子?
除卻醇親王比袁厝矮一點點,又魁梧一些,遠遠望去好似同一個人似的。
她下意識瞄向齊霄帝。
距離有些遠,而且隔著很多人,她看不到齊霄帝的神色,但也感覺到氣場的壓抑與惱怒,顯然他也感覺到醇親王刻意的嘲諷和挑釁……
眾人議論的功夫,醇親王已走到殿前。
他倒是沒有拘謹,撩起前襟跪地叩拜,“臣弟多年未見皇兄,今日得召入京,感激涕零,祝皇兄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大禮叩了三次。
齊霄帝才親自邁下了兩個臺階,把他穩穩扶起。
兄弟二人一通多年不見的感激涕零,抱頭抹淚,“朕總能夢見你,你也終於肯來見朕了!”
“都是臣弟的罪過。”
“是朕分身乏術,離不開,否則定要去你那西邊看看大山大河的風景啊!”
二人噓寒問暖的演了一齣戲,隨後互相扶著入了殿內。
程海一聲驚鼓,宮宴開始。
朝臣們也陸續入座,看這一出歌舞昇平。
醇親王的座位在齊霄帝的左手,皇后也甚是開心的與其攀談飲酒。
皇家的諸多親眷也接連上前識人自介,畢竟二十多年不見,早已認不出當年的模樣,甚至年紀小的,在醇親王離京時,都還沒有出生。
……
這一通熙熙攘攘的流程就足足進行了一個時辰。
柳月初早就躲去了後殿的角落中,悶頭開吃。
她的飯食是方嬤嬤帶來的,不是宮宴餐食,這種大型的宮宴最容易出差錯,方嬤嬤對此謹慎得很。
倒不是方嬤嬤大驚小怪,因四周已有幾道犀利怨毒的目光在盯著柳月初。
扶搖公主不必說,她想嫁袁厝沒得逞;
落月公主本是要嫁黃家,結果黃優德不可能成為黃家的嫡子,她的親事也告吹。雖說與柳月初無關,是黃綰綰,但如今黃綰綰又和柳慕升眉來眼去,顯然柳月初在其中動了手腳的。
除此之外,李姝的怨恨不用說,她旁邊還有姜雲姣,另有之前瞧不上柳月初的姑娘們,看她風生水起,自然是怎麼瞧都不順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