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靠在桑清滌的胸口,依然閉著眼睛撫摩著他強勁的肌肉。過了半晌她突然幽幽地問道:“過了春天你就會出徵是嗎?”桑清滌驚訝地坐起身來:“你從哪裡知道的?”“陛下親口告訴我的,要我為做好出徵前的準備。”她用手拭了下淚溼了的眼角:“你對我隱瞞是怕我做出攔阻你的事情來嗎?我雖然年紀還輕,但是也絕對不會這麼不懂事理的。”桑清滌愛撫著懷裡羊羔似的夷安,動容地說道:“我是怕你過早的為我擔心,想過些時候再告訴你。這是大漢立朝以來最大的一場戰爭,籌備起來要好幾個月呢,攻擊的時機把握在什麼時候,還要看陛下的意思。”他低頭吻了下夷安簇起的眉頭:“蘭生!我會平安回來的!”夷安伸出雪白的雙臂環住了他的脖子,嬌羞地說道:“我也有件事情想告訴你,這好多天來看你心事重重的,就沒敢對你說。”桑清滌好奇地揚起長眉。夷安咬了下他的耳垂:“我有孩子了。”“什麼?你能再告訴我一次嗎?”桑清滌臉上的表情複雜地變化著。夷安公主用手按住自己的腹部說:“我有孩子了,我們要為人父母了。”桑清滌快樂的眼睛閃著奇異的光彩。他只披了件輕薄的內衣跳下床去,推開窗,任料峭的寒風吹打著自己袒露的胸膛。他對著天空大聲喊道:“我要有兒子了!”
正在這時,桑清滌看到梅樹下耀空正凝視著自己。他急忙掩上衣服,尷尬得不知所措。
耀空想上前和桑清滌說點什麼,一隻手有力的抓住了她的肩膀。“你不該這麼做!”出現在她身後的輝夜臉色陰沉地說道:“跟我回去!”話音剛落就一把攬住耀空的纖腰,騰空而起,瞬間消失在桑清滌面前。從始至終輝夜都沒有正眼看過桑清滌。他在努力地遏制自己莫名的憤怒。
姬府裡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驚慌失措,他們從沒見過主人發過這麼大的脾氣。輝夜喝退了所有的僕役,緊抿著嘴唇,盯著耀空。他那被怒火燃燒著的雙眸變成了蘭色。而耀空似乎沒去理會輝夜心情,只是暗自惆悵著,她那顆純潔的天狐之心被前所未有的失落感所籠罩。
耀空喃喃的對輝夜低語:“他要有孩子了,明明該為他開心的,可是心裡卻酸酸的,感覺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你住口!”輝夜本想一掌擊碎身旁的書案,但硬生生的把手停了下來。他很費力地調整好自己的語氣:“今夜我要去貨棧,樓蘭人有什麼稀罕物件我會給你帶回來。”他又長長地嘆了口氣:“耀空!你要記住我們是驕傲的天狐!”說完轉身風一樣的離去了。
醉舞
掌燈時分;貨棧的僕役給輝夜端來一鍋熱氣騰騰的燉羊肉和一罈子剛熱好的梅酒。輝夜看也沒看羊肉,只是把梅酒淺嘗了一口。他微微皺了下眉頭,大概是略帶酸味的梅酒很不適合他現在的心情。“酒和肉你們拿下去分了吃吧,叫南市酒肆的店家帶著他那壇紫金醇來見我。”
輝夜歪坐在几案前,左手託著額頭,右手用刀筆敲打著跟前的竹簡。案上的油燈忽明忽暗,跳躍在他晶瑩的眼中。窗外雨雪交加的天氣令他的心情更加煩悶,不由自言自語:“真是漫漫長夜啊。”
吱鈕一聲門被推開了,進來的不是酒肆的店家,卻是塔合陀林。姑娘圍著件駝色斗篷,帶著冰渣的頭髮溼噠噠地垂在肩上,被凍得通紅的雙頰和鼻子尖,讓她本來就很漂亮的臉蛋更加的嬌豔欲滴。“哦,是樓蘭來的姑娘啊?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