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機摘了下來。
“聲音太大了嗎?”我有些擔心,“我吹吹。”
我鼓起腮幫,呼呼吹氣。
原本只是被揉出了淺淺一層紅的耳垂剎那間蒙上滾燙的殷紅,江戶川亂步一把捂住耳朵,大聲說:“可以了,不用了!”
我:怎麼說話這麼大聲,真的不是失失聰嗎?我看看我看看。
我努力扒拉他的手,他努力讓我扒拉不開他的手,我們兩個人擠在沙發上扭打成一團。
譁——會客室的門被拉開,木屐踏入門內,福澤諭吉:“亂步你……”
我和江戶川亂步同時扭頭。
和服木屐,莊重嚴肅的銀狼閣下沉默不語,看得出他在思考。
福澤諭吉放棄了思考,他寧肯相信自己目睹的是一起小學生打架,所以他說:“栗子手上的傷還沒好,亂步,不要壓著她。”
江戶川亂步還是很聽社長話的,他慢吞吞地鬆手,我趁機朝他耳朵用力吹了一口氣。
江戶川亂步:“!”
他像只炸毛貓貓,渾身一顫。
“耳鳴、失聰、還是想打我?”我問。
前兩者去醫務室找與謝野醫生拿藥,後者我找福澤先生告狀。
“社長你看她!”江戶川亂步走了我的路,讓我無路可走,“她就是故意的!”
我:略略略。
懂不懂宿敵的含金量啊,我可是時刻在戰鬥,塔塔開!
“亂步。”福澤諭吉艱難而委婉地說,“你比栗子大八歲。”
八歲的年齡差為什麼在你們倆身上完全看不出來呢?說一個三歲一個五歲都有人信。
我:真的嗎?那我要五歲。
五歲牙口比三歲好,零食八二分。
江戶川亂步才不會有要讓著誰的念頭,平時都是偵探社社員讓著他。
正好,我也不需要相讓的把戲,我可是懷抱著對宿敵的敬意在戰鬥,別小看我的覺悟!
“社長,有什麼事嗎?”江戶川亂步問。
“有一份來自異能特務科的委託。”福澤諭吉提起正事,“具體情況亂步你已經知道了,他們希望你和栗子一起找出在橫濱作亂的陌生異能者。”
“怎會如此!”
這句話不是江戶川亂步說的,是我說的。
“安吾先生……安吾先生背叛了我!”我悲憤不已,“這是我的案子,中也先生都委託給我了,安吾先生怎麼可以這樣?”
“他忘記我獻計給他的恩情了嗎?忘記他說好請客但我一口沒吃到嘴裡的事故了嗎?枉費我如此信任他!”
安吾先生是超級無敵大壞人,我要詛咒他加班加到退休、ppt做到一半斷電斷網、方案被上司打回去十三版最後採用初稿、客戶要求五彩斑斕的黑和烏漆嘛黑的白!
別惹我,我可是神婆,我詛咒很靈驗的。
扒在門外偷聽的太宰治流下兩滴鱷魚淚:安吾,好慘啊安吾,髮際線要和森先生媲美了。
“偵探社並不是想搶生意。”福澤諭吉咳嗽一聲,“當時我社有兩位社員在場,案情又牽扯到港口黑手黨的幹部,異能特務科於情於理都會發來委託。”
我收到的是中原中也的個人委託,此番作為無立場的第三方偵探為港口黑手黨奔走。
想讓我輕易接受安吾先生背叛的事實是不可能的,除非……
我:“異能特務科的委託金,方便透露一下嗎?”福澤諭吉頷首,說了個數字。
比中也先生的開價低好多!
“我又可以了。”我振作起來,“怎麼會介意呢,我一向寬容大方又友好。”
但該詛咒的還是要詛咒,安吾先生,自求多福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