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踏步走去,走不出雄糾糾、氣昂昂的氣勢,卻別有一種舉重若輕、天地不驚的氣場。
搞得跟在他身後,名義上押送他上被告席的法警王路很被動。一臉莊重肅穆的王路,是無論如何走不出周良這般腔調的,那便是落了下乘。
在被告席站定,視線一掃旁聽席,發現只有李洛兒、蔣孝仁、小雪、施青然、李心怡在席。
因為錢佳義早就告知周良,法院只替他留了四個親友席位,所以並不意外相熟的親友只有這幾個在場。同時心中有數,李心怡這席位怕還是靠了他爹的關係,硬弄來的。
法庭上不允許自由交流。縱有千言萬語,李洛兒他們也得憋在心裡。除了李心怡,其他四人只是和周良對了一眼,便因各自傷感,抹淚不已。周良無奈,只好搖搖頭,暗示洛兒他們要堅強。
這時,書記員宣佈庭審開始,並開始宣讀法庭紀律……
誰也沒有注意到,旁聽席上的一個角落,低調地坐著一個六旬老人,嘴角掛著一絲得意的微笑,眼中不時有精光泛起。
他是王笠。代表歐陽家來見證周良被判有罪,鋃鐺入獄的時刻。
這個案子幾經周折最後發展到現在這個結局,王笠居功不小。尤其是提出力捧張定邦剛直不阿的形象,來引導民眾們從另一個角度思考“正義”的概念的手筆,頗稱得上高明。
後來,王笠又隱晦地向歐陽戰表示,雖然原本就為打擊張定邦勢力,扳倒他的得力助手葉志農和鍾雲,並安插歐陽家陣營的人接任兩人原本的職務,而抖出來的這個案子因為周良的介入導致了一系列的波折,可是原先的目的還是可以達成的。
並不需要費多大力氣。只要在公安系統找個代言人,不經意間提一提,這兩人其實犯有包庇罪,剩下的事情,自有張定邦代為效勞了。這叫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歐陽戰聞後大悅,依計而行,張定邦果然中招。
王笠這輩子,差不多是賣給了歐陽家。在這個平等、自由理念深入人心的時代,他幾十年如一日地堅持做到毫不動搖的,為僕為奴似的,為歐陽家服務,當然也是有其的理由的。
目的並不多複雜。
讓他的後人能夠利用他數十年來積累起來相應資本,在這拼爹的時代裡,在這階級分明的社會中儘可能地往上爬,把更多的人踩在腳下。
現在,一切都在按他事先寫好的劇本,往他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他自然是開心的。
隨著庭審程式一如事先預料的一般順利進行,王笠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更翹了些。這種意味深長的笑容裡頭,除了陰謀得逞後的得意之外,還有些許莫名的譏諷和不屑。
譏諷是送給周良。
頗有識人之明的王笠哪能看不出此時被告席上的周良雲淡風輕的表情背後隱藏的其實是不甘和憤怒。
王笠當然知道周良曾經頂著什麼樣的傳奇光環。當然也記得他擁有什麼樣的神奇武力。
但這又如何?
在王笠的評價中,周良太囂張了。
而這社會,只適合低調且富有心機的人群,才能悶聲發大財。
通俗點說,就是“不叫的狗才咬人”這理。
不屑是送給旁聽群眾。
看到旁聽席中坐滿了等待結果的無知圍觀群眾,甚至還有因為即將到來的宣判而動情流淚的。王笠當然會產生一種屬於上位者的天然優越感。
一幕其實早已導演好的戲碼而已,也能讓這多人牽腸掛肚。可笑嘛?不可笑嘛?
對於上位者來說,在明白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時侯,也要善於利用群眾的眼睛是短視的這一特點。他們能看到許多,卻不能看清許多。
所以,王笠打心底在鄙視無知群眾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