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衿高燒到四十度二,窩在陸少琛懷裡的小身體一直不停發抖,大夫緊張給他開了降溫的液體,還給他腦門上貼了一貼專門用來退熱的涼貼。
“衿衿,媽媽今天被你嚇壞了。”青荇看到小衿在輸液之後,體溫漸漸退下去,這才放下懸著的心。
“我看著小衿,你去睡會兒。”陸少琛拍拍青荇的肩膀,讓她去旁邊的急診床上躺會兒。這一晚上的折騰,青荇怕早就心力交瘁了。
“我要陪著他。”青荇握著兒子未輸液的小手,堅定地說道。
她根本閉不上眼睛,因為擔心小衿。
“你也想病倒了?”陸少琛挑了挑眉,嚴肅地下令,“去睡!”
“那小衿如果有事,你要叫我。”青荇不放心地摸摸兒子的額頭,發覺有些沁涼,這才答應陸少琛,上了旁邊的急診床,合衣躺下。
陸少琛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一夜未閤眼,一會兒給青荇蓋蓋外套,一會兒給小衿喂水,生怕照顧不好,兩個他最珍重的人會有什麼事。
清晨天欲亮未亮的時候,小衿的體溫終於降到正常。陸少琛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抱緊雙臂,倚在床邊正要閉眼休息會兒,就看到青荇猛地坐起來。他趕緊走過去,將她圈進懷裡:“沒事,小衿睡著了。別緊張。”
“我夢到小衿,小衿一身鮮血……”青荇看到兒子安然無恙地躺在對面的床上,就抬起手抹去一額頭的冷汗。
“是你太緊張。”陸少琛摸摸她的後腦,用手指摩挲著她的柔發,“夢都是反的。小衿不會再出事。”
“我還是無法放心。以前我以為只有吉祥會想害我跟小衿,沒想到青松會起歹念。我不是個合格的媽媽,竟然心粗地將兒子身陷險境。”青荇不斷自責著。
她真的沒想到現在除了吉祥,還會有別人要害她。
“這種事誰也無法預料。青荇,你不需要太自責。”陸少琛聲音暗啞地勸道。如果有人要害你,那他就會想盡辦法來尋找機會,那是你防不勝防的。他不明白的是趙青松為什麼會突然起了歹意,而且他要用自己去交換小衿的時候,當他說他的命比小衿值錢的時候,趙青松始終不肯答應,趙青松說,他只要小衿的命。這是為什麼?這個疑惑在他的心裡已經發酵了一整個晚上。可是他沒有對青荇說出自己的疑惑。
該知道的答案他一定會找出來。
“少琛,當昨天我幾乎要失去小衿的時候,我覺得我的世界馬上就要坍塌,當你說要去換小衿的時候,我非常恐懼,非常絕望,我怕我同時失去你們兩個。如果你跟小衿不在了,我的生命將變得毫無意義。我可以失去一切,也不能失去你們。”青荇抱緊陸少琛,說出自己內心的恐懼。她這一生,面臨過的生死離別太多,已經再也經不起失去了。
“同樣的道理,所以我不能允許你去換小衿。”陸少琛緊緊握住青荇的手。
“少琛,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永遠都不要放開我的手。”青荇抬起頭,反手握緊,十指親密地纏綿在一起,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永遠?
陸少琛遲疑了幾秒鐘。這樣身體的他,要怎麼答應青荇一個“永遠”?
“少琛?”青荇不解地望著陸少琛那捉摸不透的黑眸,看不懂那裡面的顏色。
“我答應你,一輩子只牽你的手。”陸少琛握起青荇的手,放在唇邊輕吻。
他只能這樣答應她。青荇永遠不會知道他現在心裡有多苦。如果可以,他真想答應她一個“永遠”。
這輩子,只牽青荇的手。如果他有變心,就讓他萬劫不復。
“一輩子只牽我的手,這話我信。”青荇充滿信任地笑了。
他為了她曾經守身如玉八年,這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