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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喜(17)

奶媽跟丫頭蔥兒一前一後出去了,屋子裡嘩地靜下來,豆大的油燈下,少奶奶燈芯看上去一片悽然,她既不想聽奶媽仁順嫂提什麼和尚,更不想讓她知道這苦汁做什麼用,奶媽仁順嫂再三問時,她只說自己想擦洗身子。

這是她必須瞞著的秘密,再也不能跟奶媽仁順嫂掏啥心窩子了,她如此情切地想說服自個,到底為了什麼?想了一會兒,燈芯搖搖頭,心思又回到命旺身上。

比之穿衣,讓男人吃飯更是件苦事兒。若要不是奶媽那兩隻大奶,他怕是早餓死了。十五歲的男人不會吃飯,別人喂還必須得有大奶吮,邊吮邊吃,他才咽得下去。可燈芯的奶直到今天也沒讓他碰過,不是捨不得,人都嫁他了,還有啥捨不得的?是怕她自個。二十二歲的老姑娘燈芯上轎時還記住中醫爹的另句話,娃啊,人是嫁了,可三年不能同房,一旦讓他沾上真事兒,啥心都不用費,只等抬棺材埋人。

奶子縫在肚兜裡,那是在縫她自己。

一個二十二歲的女人,天天守著那麼一根火棍,還不得讓自個有非分之想,她容易麼?

但她必須得守住。

白日裡她從後院殺豬的屠夫手裡偷偷要了一隻豬尿泡,洗乾淨,想不到爹交的這個法子還真能派得上用場。洗時她腦子裡閃過奶媽仁順嫂那兩隻肥碩的乳房,她知道,必須得找個法子把奶媽仁順嫂打發開,再也不能夜夜依賴著她,要不,剩下的事兒就更不好做。可思來想去,還是沒有更好的法兒,只能將就著用它了。燈芯想著,已將藏好的豬尿泡拿出來,對哄著往男人嘴上貼。男人起先躲著,反抗著,極不情願似的,迫不得已,燈芯把它揣進自己懷裡,就當自個身上長出的,男人果然興奮了,張著嘴巴吮過來。燈芯緊著的心譁一下鬆開,旋即,卻又更苦了。這一夜,不知又該多麼漫長,望著男人一邊吮豬尿泡,一邊吸苦汁,燈芯的心就翻過了。

誰也沒想到,八月的星空下,管家六根神秘的目光從長廊探進來,忽忽悠悠的,像貓頭鷹的兩隻綠眼。一聽說命旺自個能穿衣了,管家六根的心掉進了冰窟裡。幾個月裡,管家六根的眼睛時刻注意著西廂房,生怕裡面傳出對下河院有利的動靜。誰知偏是在這節骨眼上,東家莊地神神秘秘發了道指令,下河院又多了條家規,西廂房包括小院子不得外人進入,除了奶媽仁順嫂和丫頭蔥兒,誰膽敢越進小院一步,即刻攆出下河院。管家六根心裡氣得鍋滾,嘴上還得發出一連串的贊同。他在下人面前憋足了勁,把西廂房說得跟慈禧奶奶的寢宮一樣神秘,心裡卻恨不得點一把火把它燒掉。氣死人的家規一出,管家六根的窺探便陡添不少難度,他不得不做賊般小心翼翼。

連日來,管家六根狗一樣靈敏的鼻子總是聞見西廂房飄出一股淡淡的異味,那味兒他當然熟悉,但苦於這事的敏感,加上又沒捉到實質性的把柄,管家六根至今仍不能確定是不是熬中藥。奶媽仁順嫂自從二柺子仗義抱了新人得到東家莊地的寬容後,也開始變得神神武武,這個討厭的女人一旦得到東家莊地的一個笑臉,便開始尾巴又往天上翹。眼下六根還是拿她沒有太多的辦法,畢竟,她的大奶頭不只喂著命旺一個人,想要把她制服帖,六根還得等更好的時機。六根原想採取哄哄招,借她進出的方便探得院內虛實,想不到一趟南山回來,她就倒向少奶奶燈芯這邊。管家六根對這個背信棄義的女人恨之入骨,有時他真想豁出去,把她的髒事兒連同這院見不得人的秘密一併抖出來,可一想自個付出的五年心血,還是忍了。萬般無奈,六根只好出自下策,自個鬼一樣躲在長廊深處朝這邊偷望。

望著望著,六根便聞見了那股味兒,淡淡的,含著一股子山野百草的暗香,卻又苦咧咧的,從西廂房飄出來,蕩啊蕩啊,盪到了自個頭頂。

六根猛地就想,要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