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越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那股絞痛窒息感。
緩慢地在病床前的椅子坐下,用絲綢手帕擦去沈長歌額頭上的薄汗,指尖不經意碰到她的肌膚,冰涼的觸感刺得他手指一抖。
如果有得選,他寧可她一輩子失憶,也不願她經歷這種痛苦。
擦乾她額頭上的汗,宗政越一言不發,將她泛涼的小手握在掌心裡,試圖把自己的體溫傳給她。
過了一個多小時。
“嗯……”一聲迷迷糊糊又疲倦的悶哼。
打破病房內的寂靜局面。
沈長歌皺了皺眉,才緩緩睜開眼睛。
“小歌!感覺怎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沈延卿立即關心地詢問。
“感覺啊……就像很久不運動的人,跑了一場馬拉松,累成鹹魚了。”沈長歌說話帶著幾分俏皮,卻掩不住她有些有氣無力的狀態。
整個人像脫力了一樣,腦袋有些昏沉,還有點兒想吐,只想安靜地躺在床上。
一般剛醒來喉嚨會有些幹,宗政越及時倒了一杯溫度適宜的溫水,喂她喝下。
他解釋:“唐小姐說你第一次接受治療,還不太適應,因此耗費的精氣神會多一些。”
停頓一下,又不放心地問:“除了感覺比較累,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
“現在沒有了。”沈長歌搖了搖頭。
可能是催眠的原因,她戴上吸氧機沒一會兒,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後來,就突然感覺頭痛欲裂,全身也像被千萬根針扎一樣疼,如受酷刑。
整個治療過程下來,她唯一記得的就是疼。
現在已經不疼了。
“午餐想吃什麼?我讓人給你去買回來。”宗政越語氣溫和問。
“清淡的就行。”她現在沒什麼胃口,想到口味比較重的菜餚,胃就有點兒難受。
“開水白菜、龍井蝦仁、紅燒獅子頭、文思豆腐。”思索了幾秒,宗政越朝著坐在對面的沈延卿說:“你去問問安院士,這些菜長歌能不能吃,能吃的話就去御風閣打包回來。還有,粥和飯各一份。”
御鳳閣是北斯城數一數二的高階飯店,一般人去吃飯都是要提前預約的。
只有身份特別尊貴的權貴,可以省去預約的步驟,直接進店用餐或者打包。
“你自己不會去?”沈延卿不樂意被他使喚。
“長歌想吃。”
沈延卿:“……”
被戳中死穴的他臉色鐵青、沉默不言從椅子站起身,離開了病房。
病房裡,只剩兩個人。
沈長歌淺笑:“誰說我想吃那些菜的?”
“那你想吃什麼?讓延卿給你買回來。”
“不用,這樣就行了,我也沒有特別想吃的。”她輕搖頭拒絕,翻了下身:“我再睡會兒。”
“好。”
宗政越幫她掖了掖被子。
沈長歌睡得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狀態,讓她覺得越睡越累。
睡了半小時後,索性起來了。
“我應該不用住院吧?”她問宗政越。
“不用,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就回去。”
“那就好。”
要是住院的話,家裡那兩個小傢伙見不到她,肯定會吵鬧的。
宗政越喂她吃了幾顆櫻桃,她說想出去透透氣。
發微信問了一下沈延卿什麼時候回來,說還要二十分鐘左右,宗政越便帶沈長歌出去透氣。
本來宗政越想給沈長歌找個輪椅的,被沈長歌拒絕了,說她只是有些累,又不是腿受傷了。
看她堅持,他只好作罷。
夏日,午後的太陽有些毒辣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