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是一塊塊並不規則的山坡地。山坡地裡滿是一壘壟綠油油的低矮農作物,有些已經盛開了淡青色的五瓣小花,在和煦的春岡中左右搖擺。安在濤停下腳步,走進路邊一塊地裡。俯身看了看,回頭笑道。“小路,這是枯梗吧?”
小路笑了笑,“是的,安書記。是祜梗。”
“我聽說鎮上種了不少掛梗?現在收成怎麼樣?”安在濤蹲在那裡。隨手掐了一枚枯梗葉子捏在手裡把玩著。
小路嘆了口氣,也蹲在了安在濤的身邊,“安書記,你是不知道哩,現在行情不好,枯梗賣不出去呢,只能賤賣,勉強混個溫飽吧”像我們這裡的這種坡地,也就是種掛梗,種別的糧食根本就不成!”
“現在鎮上大多數的山坡地都種著掛梗,反正村民一年下來,也就是弄個千把塊勉強維持生計罷了。小路苦笑著,“我們家也種哩,我媽種了兩畝地。”
安在濤哦了一聲,他知道鄉鎮上的很多幹部家都在當地農村,一般是男人在鎮上,女人還在家務農。這種情況很多。向小路父子雖然吃上了皇糧,但他母親卻還是農村戶口。
他站起身來,點燃一顆煙,望著身前身後一片片綠色的祜梗田,漸漸陷入了沉思中。
不遠處,幾個農婦扛著鋤頭說說笑笑地走了過來,不多時就各自進了旁邊的坡地裡,開始為自家的稍梗除草,偶爾也俯身下去為祜梗間苗。
安在濤擺了擺手,小路,走。我們過去幫幫忙。”
“這個?”卜路猶豫了一下。正要說什麼,卻見安在濤已經邁進了一家的枯梗田裡,踩著鬆軟的泥土俯身拔起了草,他便趕緊也追了過去。
那個的多歲的農婦穿著一件破舊的長袖小花襯衣,正挽著袖子俯身鋤草,見來了兩個小夥子
“凹”引”她站直身子放肆地笑了起來,“喲,這不走路家的大侄子?今兒個太陽是從哪邊出來了,怎麼跑俺家地裡幫俺幹活哩?咦,這大兄弟是”
小路笑了笑,“三嬸,我
他正要說什麼,卻看見安在濤向他使了一斤。眼色,不由就生生明下了話去,“三嬸,這是我同學哩。來我們山裡轉轉玩玩,反正我們又沒事幹,就幫你拔拔草吧。”
那農婦口中嘖嘖連聲,繼續俯身鋤草,偶爾回頭來看兩人一眼,大咧咧地招呼一聲,“可千萬別把俺的掛梗苗給拔了喲,可要不得!”
太陽越升越高,山坡上幹活的農婦越來越多。安在濤直起身來抹了一把汗珠,心裡有些奇怪,便小聲問身後的小路,“潞,怎麼都是一些女人來幹活,鎮上的大老爺們呢?”
小路將手裡的一把雜草攥緊,低聲道,“安書記,鎮上的壯勞力不是去了小煤窯下井挖媒,就走出去打工,要是一家人都熬在這幾畝山田裡刨食吃,還不得餓死喲!”
安在濤雖然從小吃了不少苦,但卻還從來沒有幹過這種農活。
本來以為拔拔草是很容易簡單的事情,但堅持拔了半個多小時,他就腰痠腿疼渾身吃不消了。
見他有些吃力小路趕緊笑道,“安書記,我們還是走吧”
安在濤苦笑一聲,望著快要到盡頭的一壟祜梗,他擺了擺手,“善始善終吧小路,我拔完這一壟。你也搞完那一壘,然後我們再走!”
兩人正說話間,突然耳邊傳來一個清脆而淡然的呼喚聲,“安書記?”
安在濤一怔,直起身回頭看去,見副鎮長孫曉玲帶著幾個人慢慢從小徑上快步走了過來。
安在濤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雜草,走出掛梗田來,站在原地打了個招呼,“原來是孫鎮長,你們這是?”
孫曉玲穿著一件紫紅色的長袖襯衣,下身去一條黑褲子,腳上蹬一雙青色的布鞋,看上去精明幹練。她手裡提著一個竹籃,裡面也不知道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