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來的旅行包翻看,邊說:“還敢抗議,你都叫我什麼?想想,你基本上都是叫我——喂!喂來喂去。不行,我才應該抗議。”
他找出一身寬鬆的絲質夾棉睡衣,展開來研究片刻,拿起剪刀直接把左邊的袖子剪掉,然後開始剪短一條褲腿。
“喂,喂!那是我新買的睡衣!”陳小楊哀嘆。
“怎麼樣?又叫我‘喂’。不剪開的話,你怎麼穿?”
他俯身對上她的臉,鼻息吹拂在她臉上。“叫老公!不然你叫哥哥也行。我從小就盼望能有人叫我哥哥。”
“哥哥?我叫你老爹你敢答應?”陳小楊忍不住笑了。
鍾石滿意地看到了她的笑臉。
“叫老爹也行啊,反正你比我小那麼多。我有時想,真要有輪迴的話,說不定上輩子你就是我女兒,所以這輩子我才這麼拿你沒辦法。”
他動手想要脫掉她身上的毛衣,對著她左臂的石膏和紗布繃帶研究了半天,終於挫敗地放棄。
“還是等會兒讓護士給你換上衣吧,我給你換褲子。”他早就覺得這褲子裹在身上躺著不舒服。但他同樣遇到了難題。
這麼緊的褲子,要怎麼脫才能不碰到傷口?
動剪刀!反正昨天已經剪掉半截了。
他剪開褲子,剪開內衣褲子,然後瞪著她緊貼在身上的白色小內褲。
剪!
“喂喂!”陳小楊按住他的手,紅了臉。
他挑眉:“老夫老妻,有什麼好害羞的?”
剪開了右邊,再一層一層脫掉左腿。
他拿起睡褲,想要給她穿上。陳小楊可憐巴巴地望著他說:“我要穿內褲。”
鍾石頓住,拍拍腦袋,重又去旅行包裡翻找。
“我自己穿!”
“你怎麼穿?”
“我能穿。”
“別胡鬧,乖。”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鍾石終於安全地給她把內褲穿好。還好沒碰到傷口!
再來,睡褲!
天剛亮,就進來一個護士抽血。
“劉戀呢?”
三十多歲的護士對陳小楊溫柔地笑笑:“劉戀護士換班休息了。”
鍾石皺著眉看她一連抽了四管血,問:
“怎麼抽這麼多?”
“醫生安排的,要做不同的化驗。”護士回答。
鍾石點點頭,說:“你去講一聲,叫他們儘量安排劉戀上白天的班。”看來楊楊挺喜歡那個劉戀,那就讓她白天來陪陪楊楊吧!他也好抽空睡一會兒。
那護士連聲答應著,端了托盤離開。
鍾石見陳小楊沒有了睡意,便扶她坐起來,給她拿了靠枕靠著。
“小乖,你說,受傷住院不是小事,是不是得通知你媽媽?”
陳小楊沉默片刻,說:“算了吧,我不想劉家的人看見我這麼狼狽。”
“……也好。昨天謝宏濤來過了,你睡得很香,就沒叫醒你。”
“哦,叫他先別告訴大姑媽。大姑媽都七十六歲了,整天瞎操心。”陳小楊說著,心裡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太對,什麼地方不對?想不起來了。
鍾石俯身去察看傷口,拿了棉籤擦乾淨滲液,一抬頭,陳小楊正若有所思地盯著他。
“怎麼了?”他輕聲問道。
“你真的是市長?”
她怎麼還沒消氣?鍾石微嘆。
“楊楊,我很抱歉。”他舉起雙手,“我發誓我不是故意要騙你,事出有因,開始是怕你疏遠我,再後來,善意的小謊越久,就越不敢輕易說破了。再說我也沒有刻意去瞞你,我會把檔案帶回家,我打電話也沒有避開過你,我會大大方方帶你出去,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