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琉玥封誥的事情來,就商量老太夫人,“……當初皇后娘娘可是賞了東西的,如今封誥也下來了,名正言順,也是時候該進宮去給皇后娘娘謝個恩了。整好我今後有事進宮去,我就想著,到時候順道過來接了弟妹一塊兒去,您看可好?”
話音剛落,下首太夫人的面色便從剛才的有些難看,瞬間變得鐵青起來。
原來按照各公候府的慣例,除過有大節氣,譬如萬聖節或者過年之外,平常其他時候能進宮的,大多都是各府有誥命在身且又主持中饋的當家主母。
而永定侯府則因傅城恆襲爵之後便為老侯爺守孝,一直未再娶新妻,所以主持中饋的責任,便落到了三夫人頭上;偏生三夫人身上只得一個五品孺人的誥命,不夠格進宮去,於是每次需要進宮之時,都是由已經孀居了的太夫人去的。
如今孔琉玥過了門,且禮部也已經封誥過她了,照理這些事體,以後都該由她出面了,但在那之前,還得由太夫人最後帶著她進宮去一次,算是認認門。
可是現在聽晉王妃的口氣,竟是打算直接剝奪了太夫人這項權利,由自己親自代勞,饒是她在認親當日便已略略提及此事,太夫人依然接受不了,她原來還以為晉王妃是說著玩的,只是相當著府裡眾親眷的面落落她的顏面而已,因此雖暗暗惱怒,卻並未放在心上,壓根兒沒想到,她竟是來真的!
一想到事情一旦傳開,京城所有人都將知道她這個所謂的母親在晉王妃眼裡根本不名一文,在孔氏這個新婦眼裡她這個婆婆也不過只是擺設,太夫人就沒辦法讓自己不生氣!
然而晉王妃卻像是沒看到她的臉色有多難看一般,依然笑眯眯的在與老太夫人說著話兒,“……前兒個進宮時,皇后娘娘還問起您老人家身體可好不好呢,又問我您對新孫媳婦滿意不滿意?我就講弟妹的品貌形容了一番,皇后娘娘聽了,歡喜得不得了,說等不及要見弟妹了呢!”
又笑著看向一旁的孔琉玥問道:“這幾日可還習慣?家裡的丫頭婆子也還聽使喚?你要記得,你是御封的永定侯夫人,這府裡除了老太夫人和侯爺以外,就數你最大,若是她們膽敢不聽使喚,就該拿出你應有的氣勢來,明白嗎?”
孔琉玥微汗,晉王妃是出嫁了的姑奶奶,身份又高,自然是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根本不需要顧忌、可她不行啊,再怎麼說,太夫人也是她名義上的婆婆,她若是想為難她,還是有的是由頭的,這還是明面兒上的,若是她再指使三夫人及手下人暗地裡給她使使絆子什麼的……不過想歸想,孔琉玥的立場還是始終和晉王妃一致的,“多謝姐姐關心,弟媳還習慣,府裡的人也聽使喚。”
晉王妃就滿意地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穿這身衣服還不錯,不過這髮式就顯得有些不夠莊重了。這樣,我明兒打發一個平常專門給我梳頭的婆子過來,你讓你身邊的梳頭丫鬟跟著學著點,以後也用得上。”
梳頭可是一門學問,尤其是命婦進宮要梳的髮髻,手法繁複不說,什麼場合該梳什麼樣的頭,也是有一定定製的,絕非等閒人就能梳好的,孔琉玥以前也曾聽藍琴無意說起來,因此聞得晉王妃這麼說,忙不迭屈膝道了謝:“多謝姐姐厚愛!”
晉王妃又笑著喝了一口茶,“對了,還忘了把我送你的賀禮拿出來了。”
命丫鬟們,“把本宮送給舅夫人的賀禮抬上來!”
丫鬟們忙答應一聲,去了幾個,好一會兒方抬著賀禮進來了。
卻是一枝高約三尺有餘,通體紅色,紋帶如雲,底座為蓮花寶座,一共九枝燈頭的瑪瑙燈樹。那燈樹呈半透明狀,並無半點裂紋砂心或是其他雜質,一望便知價值連城。
“這是前次安南國歲貢時進貢來的,皇上賞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又賞了我,如今我把它送給你,你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