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抬,說了聲:“說說吧。”
田之雄胸有成竹地拿著記錄一五一十地把跟蹤過程描述了一遍。
於鼎:“完了?”
田之雄“就這些。”
於鼎一下把手裡的那張紙扔給他,他詫異地從地下撿起一看,大吃一驚!那紙上記錄的時間、地點、事情幾乎跟他記錄的一模一樣。
“你在樓下整理記錄的時候,人家就送上來了,好好看看。”於鼎嘲諷地說。
“老師,您不是讓我…怎麼…”田之雄像是被猛擊一掌。
於鼎“呼”地站起來,惱怒地喊出來:“讓你跟你就像個傻子似的跟啊!你怎麼這麼一根筋吶?你這十幾年偵察員怎麼幹的?知道什麼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你腦後的眼睛呢?你憑什麼認為敵人只有一個啊?誇你兩句就骨頭輕了?”
田之雄一聲不敢吭,滿臉羞愧。
於鼎語氣和緩了一些:“那就是總務處一個普通的教工,沒受過任何訓練,他去西單買文具,我讓他幫我修支鋼筆。你像個傻子一樣跟著,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陳振忠沒教過你跟蹤技術嗎?跟個人還反倒讓別人跟了一路,毫無察覺!一個優秀的偵察員,要隨時處於高度的警覺狀態,腦後一定要長眼睛,尤其在敵後,每個汗毛孔都要開啟,去聽!去聞!去感覺!否則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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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鼎緩了口氣,“我逼你學習,要你考試,不是要你的分數,是教你如何在最短的時間裡掌握你不懂的知識;讓你去跟蹤別人,不是教你什麼跟蹤術,而是培養你時刻警覺的意識;給你講情報分析案例,不是讓你當分析員,而是培養你形成正確的分析判斷思維方法。懂了嗎?”
於鼎點起一支小雪茄,吐了口煙接著說:“何況,高手的跟蹤,絕不是簡單粗暴的尾隨,甚至根本就不會跟著,他會在無形中掌握物件的行蹤。單憑一個人,任你如何喬裝打扮,都不可能長時間跟蹤一個有經驗的物件而不暴露。”
“再給你一個機會。”於鼎走到辦公桌後,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火車票扔在桌上:“把你身上的工作證、錢、糧票什麼的統統掏出來,什麼都不許帶。下午的車,到了鄭州以後在這張票上蓋個火車站的章子,然後自己想辦法回來。記住,來回總共24個小時,一分鐘不許超。超過了,你就別叫我師父。還有,我會找人盯住你,但他不知道你的目的地,你要甩掉他,然後完成任務在規定時間內返回向我報到。”
田之雄第一次接受這麼具有挑戰性的任務考核,加上於老頭剛才一通訓,激發了他心底不服輸的倔勁,既羞愧又興奮,滿臉通紅,心底暗暗下決心扳回一城。
田之雄午飯吃得心不在焉,想著上午自己的低階失誤和老師的痛斥,下決心扳回一城。他心裡盤算著,北京到鄭州將近700公里距離,按照特快列車平均80公里/小時的速度,不到10個小時就可以到;即使回程只坐上60公里時速的直快列車,在鄭州也可以有2-3小時時間逗留,足夠想辦法。至於那個尾巴,總是個麻煩,他決定不到鄭州就把他甩掉。
當他拎著一個大包,坐上前往火車站的公共汽車時,明顯感覺到有雙眼睛多次有意無意地看了他幾次。當他突然回頭看時,卻沒有看出誰有異常。他心裡留意記住幾個懷疑物件的特徵,若無其事地下了車。
候車室人很多,有好幾趟列車的乘客都在一起候車。田之雄決定利用機會先找出尾巴,然後再伺機甩掉。他故意排在開往青島的特快列車的隊伍裡,這趟車與他所乘坐的那趟開車時間只早6分鐘,檢票時間差不多,檢票口只相隔一個,只是檢完票後進去的站臺不一樣,一個是6站臺,一個是8站臺。
他心裡暗笑,小子,我先跟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