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眼前修長有勁的手的手背關節處浮現出大片的紫紅,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滲透出血絲。
想必是剛才暴走那個人時受得傷,但傅堇臣像是毫無知覺一般,繼續抱著李年昕朝前面走著,史蒂夫已經先行一步去車庫開車了。
她真的摸不準傅堇臣究竟想要做什麼,明明是他讓自己去想辦法讓那個男人對自己感興趣就可以。
但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對自己動手動腳,而直到剛才他快要得逞的時候。才從他口中聽到這個聚會,是傅堇臣促成打造的用於為他們這些二世祖尋歡作樂的地方。
直到此刻李年昕還覺得自己心裡都還有根刺梗著,傅堇臣卻能當作無事發生。回去的路上和自己無言一路,走進門才悶聲自己的痛覺回來了。
即使自己還沒有拔掉心中的刺,但還是自覺的找來了醫藥箱替傅堇臣包紮傷口。
拿出碘伏和棉籤,用蘸了藥水的棉籤輕輕塗抹在他傷口處,傅堇臣用空餘的手支著下巴,揚起視線看著李年昕。
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深邃而幽暗,其中倒映著的女子面容清晰可見。
她的神色溫柔如水,眉眼之間透露著一種和順之態,仔細端詳這張臉的五官線條頗為流暢。
但或許正是因為這種流暢,使得它缺少了一些令人驚豔的精緻感。乍看之下,只覺平淡無奇,甚至有些寡淡無趣。
可若再多看上兩眼,便能從那張臉上捕捉到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柔和韻味。
這種柔和並非刻意營造,而是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彷彿春日裡微風拂過湖面所泛起的漣漪,輕柔且舒緩,試圖進一步探尋這份獨特的魅力。
傅堇臣不動聲色的將視線久久停留在李年昕臉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下巴,微微一動。
此刻,他的視線依舊牢牢鎖定在李年昕身上,尤其是她正專注地為自己上藥時的眉眼。
心中宛如一座沉睡已久、瀕臨死亡的火山,正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那沉寂了數萬年之久的灼熱岩漿,被厚重的火山塵嚴實封印在山腹的犄角旮旯之中,動彈不得。
總是那般疏離冷淡,猶如千年不化的冰山,冰冷刺骨,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眼神。不自覺間便已傾瀉出絲絲縷縷的暖意,雖細微,卻足以觸動人心。
就在這時,棉籤停止了晃動。李年昕小心翼翼地把已經作廢的棉籤扔進垃圾桶,然後動作利落地擰緊藥水瓶蓋。
起身囑咐道:“坐在這兒等著藥水晾乾,我去給你找繃帶。”語罷,她轉身離去,腳步輕盈。
傅堇臣緩緩垂下眼皮,耳邊傳來李年昕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他的眸光流轉,原本剛剛浮現出的些許暖意,又漸漸地被一層厚厚的冰霜所重新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