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豈頭也不回的一步步走遠,心裡像是被一隻綁滿荊棘的手掐著,狠勁的掐著。掐的他的心血肉模糊,疼的他無法呼吸。
站了一會兒,直到看不到蘇澤豈的身影,才轉身走向車子。
司機一直站在車子的不遠處,等待著許國嚴下車,或者蘇倫上車,但奈何這倆人不下車的不下車,不上車的不上車,誰都不動地兒。眼看著蘇倫往車子這邊走來,高興的立刻幫蘇倫開車門,剛要上車,就聽到蘇倫一句“你先在外面等會兒。”
咔!!!陰天大霹靂!~~~
“是,總裁”年輕的小司機頂著‘霹靂’,將車門關上,自己繼續站在車門外。望著天,哭的心都有,這眼看著天就要下雨了,自己要從司機變成落湯雞了……
老天爺似乎聽到了小司機的心聲,適時的打了一個響雷。
轟隆隆~~~
小司機一個激靈的看著天空,眨著溼潤的眼睛,欲哭無淚。
蘇倫坐上車,看見許國嚴後嚇了一跳。
許國嚴攥著隨身碟,趴在前座的椅背上,鼻涕眼淚的全都掛在臉上,哭的像個生病的孩子,很是痛苦。
蘇倫詫異“你,你這是怎麼了?”
“阿倫,我要謝謝澤豈……”許國嚴並未起身抬頭,似乎是哭的太過悲傷與用力,此刻語氣中帶有一絲疲憊。
蘇倫像是瞬間明白了許國嚴,嘆息一聲,輕手拍了拍許國嚴的肩。
“你也該釋懷了……”
許國嚴像是被點開了哭穴般,立刻大聲哭泣起來,全無形象,全無顧忌。他要哭,他要徹徹底底的哭,痛痛快快的哭!
當年,在得知苛敏死訊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被冰封了,腦子裡像是被重力打了一悶棍。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著苛敏停止呼吸,一身慘狀,血淋淋的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的時候,他以為他會崩潰大哭,卻沒想到,他只是愣愣的站著,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這麼多年,他始終未能流下一滴淚水,即使是在苛敏的墓碑前,他也無法痛哭出聲,他真的憋得太久了。
轟隆隆,一記響雷,震耳欲聾的響起,像是要將天空劃破一道口子般,來勢洶洶。
嘩啦啦,瓢潑大雨順勢而下,豆大的雨點撲簌簌的打下來,打的車窗上噼裡啪啦的作響。
許國嚴哭的更兇了,多年來的憋悶終於在今天得到了發洩。
對苛敏的愛……
對苛敏的愧疚……
對苛敏的思念……
統統隨著淚水釋放出來……
許國嚴哭的痛不欲生,蘇倫在一旁也是潸然淚下,這麼多年,他又何嘗不是痛苦的活著?
想起當年和苛敏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蘇倫的心攪著疼,疼的無法呼吸。
許國嚴在車內大聲哭嚎,與車外的電閃雷鳴相呼應,似是連老天爺都在惋惜苛敏的離開……
哭的慘烈的,還有站在車外,被澆成落湯雞的年輕小司機,也是一陣陣哭嚎。
啊……連褲衩子都溼透了……
車內外的兩個人,不同心情的同時嚎啕大哭著……
…………
朝月琴與蘇雪坐在車上,車上就只有她們母女倆和司機三人,司機是朝月琴從朝家帶來的自己人,所以朝月琴在車上說話毫無避諱。
車窗外的雨嘩嘩的下著,將車內的安靜打破。
蘇雪看著車窗外的雨,心裡想著蘇澤豈會不會淋雨。
剛剛從後視鏡中好像看到,豈哥哥沒有坐爸爸的車,現在又下著這麼大的雨,豈哥哥會不會淋雨?如果淋病了會有人照顧他嗎?不是說他剛剛發過高燒嗎?
一系列的問題,充斥著蘇雪的大腦,以至於對朝月琴喊自己的話,壓根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