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呼吸緩慢，再緩慢……

剛才，發生什麼了嗎？

梨清被他們拋下去了，被他們拋進了湖中！那個傳說能吞沒一切的湖！眼中聚起了一片水霧，眼淚卻流不出來。為什麼要哭？有什麼好哭的？梨清說過要保護自己的，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被人殺害，怎麼可能啊……

“梨清！”白若的聲音尖銳又淒厲，白若用盡全身法力推開那幾位擋在她身前的仙將，跑到湖邊，縱身一躍，就躍入了沉瀾湖中。

跳入湖中時，白若瞟見一抹白影正向她移來。白若想說，不要過來。湖水已經侵入了她的口鼻，白若說不了話。

沉瀾湖的湖水很涼，從面板一寸寸涼入肌肉，再從肌肉一點點滲入骨中，它涼，而不痛。這種涼，涼得使人孤獨、寂寞、無奈。

終於，明白為什麼很多人都知道是幻象還是義無反顧的跳進了沉瀾湖中。因為這裡的幻象能抓住人想要的和害怕的。梨清想要和白若一世安寧，害怕有一天會在蒼生與白若之間做選擇。白若想要和梨清在一起，而害怕天規以及……玄夕。

這世上，沒人能真正做到無情無慾，無思無念，總有一樣，是他想要得到的，也總有一種東西，是他不喜歡的。所以，沉瀾湖是死人之地，也是解脫之地。

***

梨清帶著陌離向西邊走去，一路上也出現過其他的幻象，好在梨清的仙念夠堅定，並未被誘惑到。

一聲“梨清”傳入梨清的耳中，迴盪在小樹林中。聲音中包含著濃厚的絕望，讓梨清的心突然加速跳動起來。梨清看向陌離，見陌離正皺著眉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陌離聽到有女子的叫聲，聲音悲愴，悽慘。

真的，是白若在喚他。難道，白若看到了什麼？

陌離只覺得眼前一花，那白影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前衝去。前面，白影就消失了，前面，就看不見了，模糊一片。陌離用力眨眼，再看前面，仍是一片模糊。陌離向前走了幾步，停了下來。那個男子，原來叫梨清？看起來他的身手不凡，他應該沒什麼事吧。只是，前面他看起來很模糊的那片景色，是什麼？

梨清看著白若調下沉瀾湖，來不及拉住她，她就已經墜入了湖中。那身藍色衣裳與湖水相融，湖水平靜，像極了一張大口，等著平靜的吞噬一切。梨清沒有絲毫的猶豫，也跳下了沉瀾湖。

梨清看到了白若，她在往下沉，他也是。這個湖很深，他們就這樣一直向下沉著，緩慢而沉重。他們的距離似乎很近，觸手可及。又似乎很遠，觸及不到。梨清伸手去拉白若，白若卻疲累的閉上眼，她的眼中，只有無奈和絕望。而今，只有一臉的平靜。

發生了什麼？是他們兩個都要死了嗎？如沉入這湖中的千百人。

***

白若沒死，梨清也沒死。或許，他們已經死了。因為，他們竟回到了迷幻山。那山，那樹，都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他們站在山頂之上，梨樹之下，對望著，眼中都有不解。仙死之後，仙靈會回到生前的地方？還是，這也只是個幻象？

梨清揮手，梨樹旁出現了個小木屋，木屋簡單，只有三間房，而這卻是他們最溫馨的地方。

千萬年中，沒人告訴梨清仙死之後是怎樣，梨清沒死過，亦不知道仙死之後會是怎樣。白若淡淡的笑起來，就這樣死了嗎？死了，也好。雖然不想回到迷幻山，但已經歷經過這次生死，白若也無所謂了，能和梨清在一起，便是好的。不是麼。

白若拉著梨清向木屋內走去，梨清還皺著眉思索。

如以往一樣，白若與梨清在迷幻山中下棋，看書，白若為梨清泡茶，梨清陪白若看雲捲雲舒。星辰，日暮，平靜安寧的快樂，這就是他們想要的日子。

迷幻山的美，外人從不知道。山頂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