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君賢此前讓白若感覺他品行不端,但他做事倒也有幾分令人滿意。他心中知道梨清與白若必定不喜歡大的排場,便只在他的寢宮中設了個家宴,只邀了白若、梨清、陌離與柳明月四人,待白若到了,連一旁的宮人都遣退下去。
這樣的場景與梨清仙氣受濁入了魔那一日有些像,白若甚是放心不下梨清,坐在他身邊,為他擋下玉君賢和陌離敬給他的酒。梨清倒也沒說什麼,反正他的酒量也不甚好,就任著白若去了。
三杯酒下肚,白若開始頭暈。白若的酒量雖說不上好,卻也不至於如此不濟。越來越迷糊的腦袋中,“糟糕”兩個字卻特別的清晰的出現。
白若推開玉君賢又遞過來的酒杯,撐著桌沿站起來,眼中寒光閃爍,她咬牙道:“玉君賢……”
梨清也站了起來,他將白若攬入懷中,額頭抵著她的發,說:“若兒莫怨,是我。”
是他?什麼意思?
“梨清……”白若想抬頭看梨清,可腦袋卻昏昏沉沉的暈的厲害,抬不起那頭,意識也在逐漸模糊。她聽見梨清說:“戰場兇險,你便不要去了。”
我不去就不兇險的嗎?白若張張嘴,卻沒力氣問出這話。她覺得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在模糊,都是扭曲的,天旋地轉的。白若覺得乏軟無力,整個人往下墜,好在梨清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把她的頭按在他的胸前,不讓她至於倒在地上。
白若便這樣暈倒在了梨清的懷中。
白若醒來時,望著素色帳子愣了片刻,轉過頭看著守在她身邊的玉君賢,問:“梨清呢?”
白若醒來不看他而看帳子,讓他的心中發虛,怕白若做出什麼不好的事,現下白若與他說話,倒讓他放心了些許。
“梨清……”玉君賢低聲答:“走了。”
白若又看著素色帳子發愣,愣得玉君賢將心提了起來,若白若真要做什麼,不知道他能不能攔得住她。可梨清走之前殷殷切切的囑咐他,在他回來之前,莫讓白若離開了皇宮。
白若愣了半響突然從床上翻身而起,坐在床沿邊,又問玉君賢:“梨清不允我離開這裡,對嗎?”
白若明白,也為玉君賢省得了給她解釋的口舌,玉君賢點頭。
白若便知道是這樣,她一醒來就感覺一身法力被封,現在她與一個尋常女子無甚差異。白若從床上站起來,焦躁的走了幾步,對玉君賢說:“給我備匹好馬,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追上他。”
玉君賢默了半響,才對白若說:“梨清將你留在這裡必定有他的道理,你便在這裡等他,可好?”
“不好。”白若想也未想,回答玉君賢。
“玉君賢,我……”白若想要對玉君賢說什麼,玉君賢卻轉身走向門外,囑門外的丫鬟好生伺候著白若,但就是不准她出了這道門。
丫鬟們應是,紛紛進了屋,最後進屋的兩個關上房門,丫鬟們分別站立白若兩側,低眉順眼的。白若生氣了,白若很生氣,但她現在半點法術也施不出來,也只能乾瞪眼。
白若住得是玉君賢的寢宮,白若住了他的地方,他便在旁邊的偏殿中住下,雖然很近,他卻從不來看白若。想是他也知道軟禁白若,白若會生氣,他來看白若,必定沒好果子吃。
一連三天,任是白若摔砸打罵,玉君賢都不來看白若一眼,鐵了心要將白若軟禁在宮中。
玉君賢不來見白若,白若便衝出了丫鬟們的阻攔,衝到玉君賢議事與批閱奏章的尚善殿。
白若將尚善殿大門一腳踢開時,玉君賢正在與幾位臣子議事。眾人都詫異的看著白若,門口有士兵拿著劍對著白若,卻不敢輕舉妄動。
玉君賢一臉無奈,他有些惱火的拍了拍額頭,低吼道:“你能不能不要如此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