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七,死者魂魄返家。
陸弈辰在他父母的頭七說要和他結婚。
這也太……太大逆不道。
言稚雪咬住下唇,壓抑住怒火。
……他覺得陸弈辰在無聲地嘲笑他。
他們仨從小一起長大,言稚雪明白,陸弈辰知道他有多討厭謝儒和這份婚約。
謝儒表面溫和,背地裡對他做的事……言稚雪一想就噁心。
所以此刻他站在岸邊,高高在上地看著溺水的自己,再慢悠悠地扔出一個魚竿耍自己玩。
言稚雪為了逃脫就只能緊緊拽著魚竿,但即便抓住了,上岸後也只是陸弈辰砧板上的一條魚。
陸弈辰垂眸,把玩他手腕上的名錶,“不說話了?”
言稚雪深吸一口氣,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語氣道:“我看大多數人戴錶都戴的左手,你也不是左撇子,但你戴在了慣用的右手。”
陸弈辰有些疑惑,言稚雪怎麼忽然提起了這個。
“是為了遮住右手腕的疤嗎?”言稚雪像只想要找回場子的,有些得意的貓,踮起腳道:“小時候我用的刀片刮傷的吧?陸先生疤痕尚在,現在還敢把刀片帶回家,勇氣可嘉啊。”
陸弈辰挑眉。
言稚雪定定地看著陸弈辰。
陸弈辰是不是認為結婚就可以羞辱欺負、藉機報復他?
還是說想看他氣急敗壞的掙扎?不湊巧,他輸給誰都不想輸給陸弈辰。
但如果他倆真的捆綁在一起了,誰更難受還不知道呢。和謝儒結婚,得意的是謝儒;和陸弈辰結婚,他還能噁心噁心陸弈辰。
言稚雪再次深吸一口氣,看向所有人道:“我的結婚物件確實是……陸弈辰。”
“……???”
眾人再次愣住。
這……今天的發展也過於魔幻了。
先是陸弈辰發瘋,接著言稚雪也發瘋。
一個是光風霽月的謝儒,一個是看起來一言不合能把這個靈堂給燒了的陸弈辰。
然後言稚雪直接朝陸弈辰那條死衚衕撞去?
謝儒也不敢置信。
糊誰呢!?
陸弈辰和言稚雪都八年沒見了,連條微信都沒有,現在扯什麼結婚?
謝儒蹙眉,轉身對來賓以主人的身份道:“感謝大家百忙中來弔唁。很抱歉,今天招待不周了,我們家還有些事需要先處理,下葬當日再好好宴請諸位!”
大家面面相覷,好嘛,好戲中斷了。
所有人離開後,謝儒厲聲道:“稚雪,你不用怕他,謝家也不怕陸氏。”
言稚雪忍無可忍,“你們都覺得我怕陸弈辰?不就是我的一條狗!”
謝儒:“那你也不能和他結婚,不要為了和我賭氣而害了自己好不好?我在關心你。”
“我怎麼不能了?我就算和條狗上/床我也不和你這個假惺惺的人渣結婚!”
“稚雪!”謝儒雙目微沉,“你知道和陸弈辰結婚有什麼後果嗎?你仔細想想。”
言稚雪精緻如白瓷的臉因為情緒而發紅,他感覺好不容易壓下的不適此刻又捲土而來,外頭刮來一陣冷風,言稚雪呼吸越來越急促,指尖都在發顫。
“行了。”陸弈辰微微蹙眉,上前握住言稚雪的手腕強迫他離開。
謝儒輕笑,“陸先生,靈堂上光明正大地搶我的未婚夫,不太好吧?讓稚雪留下和我談談。”
幾個西裝男人圍住了陸弈辰和言稚雪,是謝儒叫來攔住陸弈辰的人。
陸弈辰甚至懶得轉身,只是道:“城南的單子。”
謝儒面色一變。
言稚雪腳步輕飄飄的,胸口悶得他只能被動地被陸弈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