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緊不慢地說:“阿雄,你是不是心裡一直盼望著我給你傳授些對付審訊的技巧啊?”
田之雄充滿期盼地望著老師。
於鼎接著說:“你是個機靈精幹的偵察員,但有的時候心思太重,患得患失,這是你的不足,以後要注意克服。”
田之雄點點頭。
於鼎又說:“我知道你對任務滿懷期待,充滿使命感,又擔心完不成任務,辜負了組織的培養和期望。你長期在一線做公安工作,有豐富的經驗,對敵人也不陌生,但那是作為國家機器的一員從正面從事對敵鬥爭,你身後有強大的組織力量和安全保障,因此,可以無所畏懼。可當你置身於強敵環伺的環境下,既要完成組織交給的任務,又要保障自己的安全,這個角色的轉換就需要相當的難度了。儘管組織上會盡可能地安排好支援系統、保障措施,但敵後的環境難免會讓你感覺到擔心、焦慮、緊張甚至恐懼,尤其當任務期限遙遙無期的時候,這很正常!雖然都說我們共產黨員是用特殊材料組成的,其實是人就有七情六慾,是人面對危險時自然就會產生畏懼感,這並不可怕,也不羞恥,關鍵在於如何正視。這一點我當年深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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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之雄好奇問道:“老師,您對軍統瞭解如此清楚,當年是不是也做過地下工作?現在能說嗎?”
於鼎一曬:“哈哈,對你沒什麼不能說的,你別到處給我宣傳就行,我現在就是個半退休的老頭兒。”
他話音一轉:“就說你覺得很神秘的測謊器吧。當初我在東黃泥村訓練班對學員講審訊課程時曾提到這玩意兒,當時學員們意見分為兩派:一派認為這機器太神奇了,能根據指標看穿人心,讓謊言無處遁形;另一派認為這是資產階級唯心主義的玩意兒,不可信,在我們堅定的無產階級戰士面前根本沒用。其實,這兩種意見都有失偏頗。”
“阿雄,你出身苦,小時候又沒學過物理,自然覺得這玩意兒挺神奇,挺唬人,其實,我用幾句話就能解釋清楚它的原理。剛才我說過,人有七情六慾,換句話說就是,在面對外界的刺激時,會自然產生應激反應。那麼,人在緊張、說謊的時候,就會產生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血壓變化、汗腺分泌等生理現象,測謊器透過電極把各種引數記錄下了,審訊者就可以透過記錄上的變化研判被審訊者是否說謊。因此,測謊器剛發明時,它的真正名稱叫多引數記錄儀。
客觀地說,測謊器是具備一定科學性的,可以作為一種輔助手段,但絕不是靈丹妙藥,當然把它說成完全是資產階級唯心主義的,也不對,畢竟它也是試圖用唯物的方法和客觀的資料來解讀……”
沒等於鼎說完,田之雄興奮地搶著說:“那如果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老實人,看到那個陣式,即便不說謊,也會嚇得心慌氣短的,這我以前在工作中就遇到過;而經過訓練的人,卻可以有意地控制自己的心理和生理變化,那這測謊器不就不準了嗎?”
於鼎欣慰地看著他的學生:“哈哈,阿雄,這就是我欣賞你的地方,一點就通,還會舉一反三。怎麼樣?這美國的測謊器也就那麼回事吧!這我最有發言權,我為此專門到美國受過訓,當年軍統的第一批測謊器就是我從美國人手裡接收並且除錯的!。”
此言一出,讓田之雄感佩不已。
於鼎乘勝追擊:“小子,再告訴你一個資訊,讓你心定。現在對手負責審訊的骨幹,多數都是我的徒子徒孫!”
田之雄又一次目瞪口呆:“我早猜出來,老師您過去一定在從事過地下工作,可沒想到您在軍統裡資格那麼老,輩分那麼高!您這麼一說,我心裡徹底踏實了。我可是老師您的親傳弟子,那些同門師兄師侄根本不是對手,我絕不會給老師丟臉的。”
於鼎哈哈大笑:“你小子能有必勝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