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裡皇帝的馬車內,楊修勝剛剛調息完畢。之前在大帳裡擒拿徐宏和楊延嗣的時候他沒有覺得有多吃力。區區徐宏,一個念頭就能壓得對方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楊延嗣雖然有應急的反應可還是太慢了,又是突然襲擊毫無防備,哪裡擋得住?
這就是玄海一重和玄海三重之間的巨大差距。
但後續楊修勝在楊延嗣身上使用截脈手段的時候卻讓他消耗巨大。因為想要截住別人的經脈讓其不能運動這其中的難度也是因人而異的,修為越高者經脈越是強勁,想要截斷自然會越難。而在一個玄海境修士身上使用截脈的手段,楊修勝也是第一次,其消耗量遠比他之前以為得高出很多。
不過好在結果不錯。楊延嗣的真氣被截斷,又餵了惰氣和濁識的丹藥,目前就是一個身體機能強一些的普通人罷了。況且楊修勝將自己的兩名侍衛也拍了下去跟著楊延嗣,但凡有異動都能第一時間將其拿下。
「等會兒我隨你回宮,你幫我找一個離你近些的住處,這段時間我會駐守在宮裡,你若是有什麼差遣直接來找我就是。」楊修勝完成調息,消耗的雖未恢復可也差不多緩解了疲累。他發現如今皇帝的處境很不好,不放心就此返回楓紅山莊。
皇帝盤膝做在軟塌上,閉目養神,車上沒有藥浴給他緩解身上的苦痛,只能靠家族傳下來的一篇清心靜氣的呼吸法來緩解,這也是他平時用得最多的手段,有效果,但很有限。
聽到楊修勝的表態,皇帝心裡一暖,笑道:「大伯不是不喜歡住皇宮嗎?」
「我是不喜歡皇宮,那裡不是個好地方,會讓我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情。不過你現在的處境很難,我雖幫不了你什麼大忙,但護你周全還是沒問題的。況且家裡那些娃兒鬧將起來很可能失了分寸,有我在他們好歹還能留些理智。」
「你怕我死在自己孩子手裡?」
楊修勝沒有接這句話,但態度卻直接預設了。
皇帝搖了搖頭也不做解釋。不過楊修勝能夠進駐皇宮的確能讓皇宮的安全拔高數個層次,也能震懾一些心存僥倖的宵小之輩。
「那大伯就住在福安宮吧,我平日裡也都住在那裡。」
「可以。」
……
皇帝擺駕回宮,浩浩蕩蕩的滿城皆知。但這個訊息並不算勁爆,真正勁爆的要數兵部左侍郎徐宏被拿下獄的訊息。
上午的時候就有不少人看到徐府被封,家裡人被羈押,下午就看到徐宏本人也被套上了板鎖送進了靖西鎮撫使的大牢當中。
兵部變天了!
傍晚,兵部尚書楊延嗣就親筆下了一份通報國朝各軍的令條。免去徐宏一切職務、職銜,免去文銘舉兵部右侍郎職務,改任兵部左侍郎。兵部右侍郎的空缺暫時由另一人坐鎮。
這份令條在軍伍裡造成的震動不亞於之前徐宏被羈押的訊息。
什麼意思?文銘舉這種吃裡扒外的東西也能坐上左侍郎的位置?!還有那個新上任的右侍郎又是誰?怎麼之前完全沒有聽說過?
文銘舉是皇帝的人,這一點整個軍伍裡是都清楚的,徐宏完了,原因暫時還不清楚,由文銘舉接任左侍郎這還說得過去,可新的那個右侍郎又是什麼人?
關心這個問題的人不少,不只是軍伍,文官裡同樣對兵部的這次突然人事變動極其關注。
左相葉瀾笙也剛回到家裡,前腳進門,後腳就有各部的頭頭腦腦找上門來商議。他為文官之首,眾人都想要聽聽他的意見。
話頭一起,第一個好奇的就是這位新任的兵部右侍郎,在座的根本沒聽說過此人。
「還能是什麼人?陛下的人。」
「那這麼說豈不是除了楊延嗣之外,兵部已經實際上被陛下直接把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