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句,是荒原舞自己曾說過的。
宇文朔問道:“荒兄曉得天竺女在哪裡嗎?”
荒原舞道:“她告訴了我他們落腳的地方,並邀請我去和她的小姐見面,大家談論歌唱和舞蹈。”
宇文朔大感趣味地問道:“我非是要窺探荒兄心內的想法,而是好奇荒兄心內怎會忽然有這個衝動?依荒兄情性,該設法壓下去見佳人的念頭。”
符太道:“你想見的,是天竺女,還是尚未謀面的車內女子?”
荒原舞思索片刻,道:“宇文兄的問題,令我感到自己不同平時的異常處。事實是一如往常般,天竺女郎離開的一刻,我已將她排拒於心外,並決定不再見她。萍水相逢,最是動人,再見勢變質為另一回事。”
龍鷹道:“荒兄一向瀟灑。我也給惹起好奇心哩!以荒兄的人才武功,美女俯拾即是,為何天竺女卻似令你須花心力去排拒,且決定不接受邀約?”
荒原舞現出回憶的神情,道:“或許是因她一雙明眸,透出渴望再見到我的神情,如火般灼熱,令我害怕起來。”
接著啞然笑道:“愈說愈離題哩!”
符太道:“絕對沒離題,乃命運的安排,否則怎可能這般巧?你在街頭賣唱,他們的馬車剛好入驛。”
龍鷹奇道:“太少相信命運嗎?”
符太道:“唉!以前一點不信,現在半信半疑,是你害我。此刻則為以事論事。”
又向荒原舞道:“故此,如真的‘冥冥之中,自有主宰’,那你和天竺女的相遇,便是追殺鳥妖的環節裡,其中的一環。告訴我,既然你已將她排斥於心外,為何忽然又想去見她?”
荒原舞道:“就在鷹爺提出去做心裡最想做的事時,她的一雙眼睛在心內浮現,驅之不去。那確是能奪魄勾魂的眼神,我以前從未遇上過。”
龍鷹興奮道:“愈來愈對味哩!該去還是不去,再無懸念,現在輪到會佳人的策略、應持的態度。”
三人聽得摸不著頭腦。
符太道:“你是否‘越俎代庖’呢?”
龍鷹好整以暇的道:“非也!非也!”
接著向荒原舞道:“敢問公子,為何到邊城驛來?奴家很想知道。”
最後一句,他扮女聲說出來。
宇文朔、符太鬨然大笑,惹得附近幾桌的客人側目。
荒原舞道:“對!我該如何答她?”
龍鷹道:“就告訴她你是忘掉帶錢囊的鉅富,尚未出手的絕頂高手,仍未追到妖人的獵妖者。”
宇文朔、符太收止笑聲,愕然瞧他。
荒原舞不解道:“豈非洩露軍機?”
龍鷹道:“我們再沒時間玩猜謎遊戲,索性來個坦誠以待,須瞞住的是我和太少的真正身份,其他一律奉告,希望可換回同等的回報,看可在我們‘天網不漏’的計劃上起何作用?”
見三人露出思索的神色,續下去道:“想深一層,告訴他們又何妨,即使他們宣揚開去,或通知有關人等,頂多是大打一場,仍沒法知會欽沒或鳥妖任何一方,形勢沒變。如此情況,發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與他們不賣帳給欽沒手下,又義贈半錠黃金的行事作風不符,但卻可和我們達致諒解,那時看他們的反應,便曉得我們荒公子的心血來潮,欲見天竺美人兒一面,是否由達達在後面力撐而來?”
符太點頭道:“不無道理。”
龍鷹道:“是有大條道理。在我們四個明眼人的眼裡,欽沒擺明在利用這裡的吐谷渾人復國之心,欺騙之以為己用,例如我欽沒返國復位後,讓你們重新立國諸如此類。這方面的情況,不可隱瞞,說不定可大有所獲。”
荒原舞道:“真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