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惱羞成怒,跳起來一疊連聲的催促兄弟們動手。眾匪徒不敢違抗,一字兒排著來堵,其中一個使出絆馬索,衝鳳二人還沒來得及施展開手腳呢,人牆已經把他倆兒壓趴下了。
灰飛塵揚一陣後,匪徒們重新立定,各有一人在後押住他兩人的手。
卻說押人的見這二人俊俏模樣,手不知不覺軟了幾分勁兒。及至那麻子上前,因恨二人讓他丟了臉,藉故把押人的兩匪徒罵了一頓,又親自從懷中抽出一股麻繩來,十字八道,緊緊把二人的手跟腳捆上了。又恐他二人精靈古怪途中生變,乾脆連嘴也一起塞住。
慕容衝與慕容鳳幾時受過這種待遇?即便亡國時也不曾。不過兩人今非昔比,較之往日成熟許多,倒也不張惶失措,只沉住氣靜觀其變。
一行人脅他兩人出了城門,趕著車順大路轉小路,一直奔到了城郊的一座大土山上。
這路崎嶇不平,直簸得車中兩人暈頭轉向,好容易下了車,但見亂石荒草,抬頭一座破廟。
廟倒是一座大廟,不過敗亂得不成樣子,山門上的大字已經看不出來,兩邊角門盡關著,山門開了一縫,前邊堆著亂瓦。
廟外一棵樹,樹上掛一口鐘,樹下一個蒲團,一個和尚坐在上面。
“下來!”麻子掀簾道。
他言語並不客氣,慕容衝慕容鳳不敢怠慢,跳下車。一夥人推推搡搡將他兩推進門內。
日已銜山,眼見要落下去。廟中因未點燈,殿前也不知供的什麼神靈,黑糊糊的,倒生出一種鬼怪的張牙舞爪的感覺來。
麻子拎粽子般把二人扔到地上,返回身和同夥們低聲耳語,其間不時斜過來幾眼,而後,嘭,門一關,全部退了出去。
不約而同,慕容衝與慕容鳳立即打量起殿內環境,又不約而同,一致盯上了通往配殿的那扇脫損欲墜的破門板。
正掙扎著起身,大門開了,兩人閃身又坐回地下。
進來的人只有一個,一個黝黑面板戴著籠冠的少年。
他啪啪啪大步走過來,“要見傳聞中的鳳皇一面,還真是費心思啊!”洋洋自嘆的語調,帶點惡作劇的味道。
慕容衝與慕容鳳抬頭看他,這就是綁架的主使人物?
少年明白他倆疑問似的,點點頭:“別猜了,就是我。哼哼,父王處見不著,還怕我就沒辦法了麼?”他後一句說得極低,衝鳳二人沒聽清楚,只見他又興致高昂地道:“來,讓我瞧瞧,哪個是讓人驚為天人的鳳皇?”
邊說邊垂眼,只是下巴頦子依舊揚得高高的。
半柱香過去了,一柱香過去了,他始終盯著慕容衝的臉,硬是挪不開眼神。
慕容衝並非女孩子,他自小就被人目光環繞慣了,瞧就瞧,又不會少塊肉;且他自己也想看清楚這個沒一點匪徒氣的“綁首”的模樣,以便以後出去好找人算帳。不過仰頭仰久了脖子酸,他把人記清楚了,也就懶得再跟他拼眼神,於是移了一移。
這一移,仿若破咒。
少年不自在的咳了一聲,終於轉了目光道:“果然比清河公主還生得好看些。”
慕容衝與慕容鳳聞言一動:他認識清河?清河到長安不久即被送進了宮,外人幾乎沒見過她面,他怎會知曉她長什麼模樣?此人到底是誰?
這時有人進來,卻是那麻子端了一壺酒,滿滿斟上一杯,讓與少年道:“這位小爺,您請。”
少年瞅也不瞅:“別斟了,我天性不飲酒。”
那麻子陪笑道:“爺,這是道上規矩,您吃了咱們便算了了這樁買賣。”
少年道:“錢已經給了你們,哪來這麼多規矩?滾開!”
“爺真不給面子?”
少年嗤一聲,手一揮,連盅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