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還是很相信虎父無犬子這句話的,本來鼓掌只是應景,現在卻變成了發自肺腑的叫好。
陸天明伸出雙手四下裡壓了壓,接著說:“可能很多同志心裡在嘀咕,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你這個廠長上任也有一星期了,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是不是來混飯的啊,現在我可以告訴大家,這段時間我沒有閒著,我在調查,咱們晨光廠到底病在哪裡,還有沒有希望治好。”
臺下有**喊:“那你說咱廠還有沒有希望?”
一陣鬨笑,大家都看著那個貿然發話的中年工人,他叫鄧雲峰,以前是二車間的電工,很老實本分的一個人,後來下崗了,聽說混得挺慘,老婆都要鬧著離婚,後來不知道怎麼著就發起來了,還帶著幾十塊錢來承包了車間,幹起了機加工的生意,養活了十幾個下崗工人呢,本來這種場合輪不到他說話的,但是現在他站出來,大家也不覺得意外。
“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有!但是要大動筋骨才行,我今天剃這個禿頭,就是表明一個態度,凡是礙著晨光廠發展的,我不管你以前有多大的多功勞,你有什麼背景,一律處分!停職!下崗!”
下面又是一片叫好之聲。
陸天明冷峻的目光掃視著單獨站成一堆的厂部幹部們,最後落到那個當初辱罵自己的財務女幹部身上,說:“我宣佈一項決定,財務科科長吳美芬同志,已經不適宜擔任財務科負責工作,從今天開始,停職聽候處理。”
厂部一幫人頓時譁然,吳美芬的反應還真是快,眼淚說下就下,指著陸天明大罵起來:“姓陸的,你公報私仇!你不讓我幹,我也不讓你舒坦。”
說著往地上一坐撒起潑來,她的人緣即便在厂部這幫人中都是不好的,更別說廣大工人群眾了,禮堂內人聲鼎沸,倒是有不少是在罵吳美芬的。
譚副廠長坐不住了,要知道吳美芬可是他的嫡系,這些年來兩人勾搭可侵吞了不少錢,吳美芬這人潑的很,如果這種關鍵的時候不保她,說不定以後會把自己的事情也洩露出來,到時候可不就是失去權力的問題了,搞不好要身陷囹圄的。
想到這裡,譚副廠長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說:“吳美芬同志是中層領導,又是掌握財務大權,一句話就這樣免掉,群眾們會有想法的。”
一些中層幹部這會也反應過來了,雖然他們不喜歡吳美芬,但是卻更怕這個陸天明,如果這小子掌控了局面,他們這些人的好日子就算到頭了。
一個禿頂老頭慢條斯理的說:“按照規章,處理中層幹部需要黨委同意的,搞一言堂,不妥啊。”
其餘一干人都連連點頭,他陸天明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光桿司令,就算拉了一幫下崗工人也佔不了上風,畢竟組織程式在這裡,實在不行,他們這幫黨委成員搞個聯名狀送到市委,就不信搞不倒他陸天明。
“那好,趁著黨委一班人都在,我們開個會表決一下吧。”陸天明嘴角浮上一絲冷笑。
這絲冷笑卻讓黨委一班人心裡一寒,這個陸天明,他肯定留著後手!
“我反對!”譚副廠長舉起手說:“財務科一攤子事,離了吳科長就轉不動,再說了,吳科長有什麼罪過?難道遲到早退這些小事就能辭退?”
陸天明說:“吳美芬同志的事情,已經不僅僅是廠紀的問題,而是牽扯到國法!具體細節我不想多說,現在我只想知道,我的這個決定,誰支援?誰反對?”
黨委一幫人沉默了,陸天明來勢洶洶,甚至有些蠻橫了,但是卻讓他們有一種奇怪的興奮之情,或許這個頻臨死亡的廠子,就需要這種鐵腕領導帶著大家殺出一條血路吧。
唯有譚副廠長死硬著不鬆口,不時以眼神聯絡那些平日裡相處的不錯的中層,他們是一個利益共同體,就像是一群盤旋在晨光廠這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