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昀滿意地拍了拍十九的肩膀,在華臻冷冷瞥了自己一眼之後,他也不惱,只是隨意地拽了一條毯子,這一回並沒有再叫十九來幫忙,自己就麻利地整頓好了窩在馬車上的一角,託著下巴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那麼,現在要想個什麼藉口死皮賴臉留下來呢?
沒過多久,馬車的簾子被華臻撩了開來。明明戴著個面具,但是他的怒氣卻毫無阻礙地傳遞了過來。當他看到嚴昀可憐兮兮地披著一條薄毯子的樣子,臉色變得更黑了。他面色不善地捏著一隻袖珍的小鴿子,那隻小鴿子尾羽白花花的,那副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倒是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樣。
華臻把那隻當初嚴昀一人一隻送他的信鴿一丟,覺得眼前看似無害的傢伙越來越像是一個不知深淺的無底懸崖,永遠都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你沒有腿麼?有話就來找我說,這麼近的送什麼信鴿。”一想到方才這隻小鴿子從這個馬車撲索索飛到湖邊,那來回來去的模樣,華臻就覺得頭疼。
誰知這話卻好像是戳到了嚴昀的什麼逆鱗似的,他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委屈:“可是……都那麼多個月了,你一次都沒有給我傳過信。所以我想著……也許你看到了,說不定也會想用一用那隻我贈給你的鴿子。”
華臻滿不在意地捏了捏那隻白尾羽的鴿子,想到另一隻自己手上黑色的,看了嚴昀一眼:“哦,那隻我讓廚房燉了。”
沒想到預料中嚴昀驚慌失措、雙眼含淚控訴的場面卻沒有出現。他只是皺了皺眉:“臻臻……你在說謊麼。這兩隻鴿子,其實是一對,只要其中一隻死了,另一隻即使離得很遠也能感受到,於是也便活不長了。”解釋過後,他慢慢抬起眼凝視著沉默下來的華臻,眼神帶著一絲感嘆的溫柔:“興許,不管是鴿子還是……,這就是用情至深的表現吧。”
那樣的視線讓華臻有些不自在地別過了頭,一板一眼地往外邊掉書袋:“……違心之話,偶爾為之又有何不可。最不濟也不過是……近墨者黑罷了。”
嚴昀笑了笑,就當沒有聽出來華臻的暗諷,只是對方被自己潛移默化影響這點令他無比興奮,臉上露出了看似遺憾的表情:“咳咳……總之,今天就只能在馬車上度過了。”
“可是我怎麼聽宋傾說,你似乎根本就不想和璟然他們一道呢?”
嚴昀心裡被豬隊友宋傾哽了一下,只得嘆了口氣,從塌子下面取出一個罈子,隨口編道:“我本來是怕風三少偷偷喝了這些酒,所以……”
“所以……?”華臻看著嚴昀好像還想說些什麼的樣子,追問道。
嚴昀把毯子往身上一裹,放棄似的悶聲道:“都是編的,現在編不下去了。我就是想要跟著你,森林還是城裡,有關係麼?”
華臻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說道:“不早了。去睡吧……嗯?你身上的寒毒,還是小心為好。”倒是沒有再提讓他回去的話題。
當一個冷硬到不可思議的男人突然撫摸著自己的頭髮,語氣緩和說著這麼一番話的時候,那份衝擊感就好像是在心臟上放了一箭似的。而當這個人正好就是自己記掛著的心上人的時候,嚴昀最直觀的反應就是,感覺周圍的空氣都燥熱得不像話。
嚴昀臉上透著生理性反應的粉紅色,情不自禁地伸手勾住了華臻的肩膀,當聽到了華臻的問話之後,他失笑地勾起了嘴角:“我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