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嚴昀臉上仍然是一本正經的溫柔,看到風璟然臉上表情慌亂至極的時候,語氣更是柔和的幾乎快要化成了一攤水,好像能包容一切的聲音,悄無聲息地就能撫慰平息人心中深處的負面情緒。
而他不知道的是,當他流露出這幅溫柔的模樣時,另一邊的華臻面具下的表情一瞬間陰沉的嚇人。
“後來發生的事情,我……現在還覺得不像是真的……沒想到隔壁住的人竟然會是和七叔有過節的……”說著風璟然的聲音細如蚊吶,動了動嘴皮子最後還是越過嚴昀看了華臻一眼,似乎在猶豫什麼。嚴昀挑了挑眉梢,自然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不自然。
哦?隔壁住的人?這小子有什麼事情不想讓臻臻知道嗎?有趣……
嚴昀眼睫微垂擋去了眼中一絲晦暗的神色,示意風璟然稍等一下,便走到了華臻面前朝他勾了勾手指。
華臻看著他這幅模樣,心中頓時升起不祥的預感,剛想把他攆開,卻還是晚了一步。
嚴昀眼中閃過一絲惡作劇般的光芒,他看出了華臻的抗拒之意,可是不僅沒有如他所願躲開,反而摟過對方半邊肩膀靠近華臻的耳朵。幾乎是毫無預兆地,那雙開合的唇瓣便輕輕拂過瞬間充血的耳梢,吐納之間近乎挑逗的姿態幾乎要將那薄薄一片含了進去。像是突然襲擊一般的鼻息和薰香就這樣猛地向華臻籠罩了過來,雖然明明知道這個禍害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什麼越軌的事情,但是華臻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不被他影響。
溫熱的氣息隨著刻意壓低的聲線,柔柔地吹拂到華臻耳廓之上,酥麻的顫意開始肆無忌憚地遊走於身體內部,並且越來越不受控制地、向四周擴散開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嚴昀在他最柔軟最敏感的地方撒下了甜美的誘餌,從氣息到音調,一切都溫柔到了沒有任何侵略的姿態,但引誘人沉淪到戰慄的野心卻原來從初始的第一步就已經埋好了。捕獵者那蠱惑人心的邀請已經傳達了過來……只等獵物一步步地陷入其中,被深深困在裡面仍不自知。
周圍的一切都好像失去了聲音和顏色,華臻覺得,自己或許就是那隻被窺視了很久的獵物。
但還不待他想的更多,就感覺到嚴昀又將自己的手不著聲色地攏在了他自己的手心裡。
嚴昀聲音仍然是低低的,卻帶著一股哀怨可憐的意味:“臻臻我身上沒有武功,也許幫忙瞭解情況不會讓別人太警戒設防吧,而且我現在也略通醫術,說不齊還會有派的上用處的地方。”
華臻正有些狐疑他為什麼開始惺惺作態的講這些廢話,卻見他頓了頓之後又道:“璟然剛才似乎有些猶豫,想來……住在他們隔壁的人恐怕不簡單呢。”
在他意有所指說話的同時,華臻感到了袖口的遮擋之下,嚴昀微涼的手指在自己手心輕輕划動著。他清麗秀氣的臉上仍然期期艾艾地,似抱怨似傾訴,但是說話期間卻在不動聲色地向華臻眨了眨眼。等嚴昀一筆一劃寫完之後,華臻心中不禁一震,頓時間之前被嚴昀勾出的些許綺思都消散得無影無蹤——
【千萬不要暴露身份】
這句話當中所包含的深意可大可小,但是華臻看著嚴昀那副很久沒有在自己面前賣弄的“小媳婦兒”模樣,突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這附近耳目嘈雜,恐怕有人已經盯上了這個發生了人命的地方吧。而自己如果不能妥善地處理風璟然和付香城二人這件棘手事,或者是袒露自己身份的話,只怕麻煩會源源不斷地從鳳關城一路跟著他們到龍塘口吧。
華臻想到這之前從鏡華城一路上風雨無波地到達鳳關城,順利得一如既往卻又讓他總覺得有哪裡和往日不太一樣。不深思還沒什麼,一旦注意到了,就會覺得有點不同尋常。那種矛盾的感觸讓他不由得懷疑難不成有什麼人在暗中有幫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