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唯獨華臻本身這個像是□□一樣的狂症,他卻束手無策。然而不管這件事嚴昀看得有多重,事實上對於華臻來講就可大可小了,畢竟這種世人聞所未聞的狂症可以說是華臻最大的弱點,而沒有人願意自己的軟肋被別人得知,尤其是華臻這種冷硬戾氣又藏有秘密的男人。
當嚴昀還是一個讀者的時候,他曾天真的認為,這些都不是個事兒,只要華臻肯摘下面具,早日表明自己就是當年風家養子,轉移視線和讓風家背鍋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然而現在的嚴昀卻咬緊了下唇,終於明白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天真。
華臻的想法,從始至終只有一個,那就是——連同著自己的病症和過去化為秘密的歷史,一起埋葬在觸不可及的深處。就算他將表面的一角向嚴昀敞露了,埋在最深處、最裡層的根基,也不會有任何觸動。
原本還想著要繼續說些趁熱打鐵、勸他靜養剋制的話,但看著華臻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睛,嚴昀就忽然讀懂了他的想法,只有嘴唇微微動了動,想說的話卻統統像是被棉布堵在了嗓子眼兒裡,發不出一點聲音。
想到這裡,嚴昀心中騰起的那叢火焰突然就冷了下去,旁邊的洛冉看到自家少主眼角不詳的紅光終於不再浮動了,心裡暗暗鬆了一大口氣,要是真在眾人面前露餡兒,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可她不知道,現在的嚴昀心裡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發苦。
嚴昀一直以為,只要接觸到華臻、走進他心中封閉的世界,就是自己想做的事情。然而,直到現在嚴昀才醒悟過來,自己已經纏住了華臻,黏在他的身邊、佔據他眼裡、攀附在他心上——即使如此、就算是這樣,華臻心中那些被鎖死的疙瘩,不會為任何人而發生改變。
近在眼前,卻無法扭轉更改。
嚴昀微垂著眼睫,輪廓精緻的眼中滿是無奈。自己明明看穿的很清楚,卻彷彿被綁在原地,碰到華臻內心的僵局,他也隨之束手束腳沒有一點對策。他無法去勉強華臻,只好為難自己。
不過眼下的這個環境,還真是不適合傷懷。嚴昀掀起眼皮,靜靜看著血液不斷地從死者軀體撕裂泛黑的傷口不斷滲出來,隨之而來湧入眾人鼻子中的是濃郁得發臭的血腥味道。
在眾人都一臉有苦難言,或者說是壓根不敢開口說話,生怕呼吸進去一丁點令人作嘔的氣息的時候,還是洛冉從隨身帶著的口袋裡取出一瓶藥粉,轉身和在門口等著嚴昀的十九說了幾句,那廂十九便心領神會地下樓朝掌櫃要了幾張方帕。
在這空當,那白衣女子也在房裡四處檢視,她那副模樣倒是和嚴昀有所不同,不像是在檢視現場線索的,反倒像是在惦記著什麼東西似的,連她的那位紅衣師妹滿臉菜色的頻頻示意她求助都好似沒看見一般。
還是嚴昀先開口打破了有些詭異的沉默:“咳……說起來,不知道兩位……姑娘如何稱呼?”說著他眼睛微微眯起,面上淺笑著看向那一上樓便變得格外寡言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在嚴昀視線探究地看過來的時候便又恢復了那副有些懶洋洋的模樣,嗓音仍然是酥麻麻的:“方麒。”她指了指自己,轉而似乎才發現自家師妹臉色難看的已經連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一般,臉上不自覺地就流露出了“你怎麼這麼麻煩啊,嘖嘖……”的表情,撇撇嘴又加了一句:“她是我的師妹,蔚水珂。”
方麒看蔚水珂著實難受,不斷按揉著自己的穴位也無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