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陽光透過診所的窗戶,在木質地板上灑下斑駁的光影。我正坐在辦公桌前,認真整理著病例,這時,助手小李輕輕敲了敲門,隨後推門而入,輕聲說道:“方醫生,今天預約的病人到了,叫陳宇。”我抬起頭,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讓他進來。
陳宇走進診所,他身材高大挺拔,但步伐卻顯得有些沉重和踉蹌。他穿著一身簡約的休閒裝,可那深深凹陷的眼窩和滿臉的疲憊,卻怎麼也掩飾不住。他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沉默了許久,空氣中彷彿都瀰漫著他內心的掙扎與迷茫。終於,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無奈:“方醫生,我覺得我病了,而且病得很奇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微微前傾身體,保持著溫和的笑容,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彆著急,陳宇,慢慢說,把你的感受都毫無保留地告訴我,這裡是一個安全的空間,我會認真傾聽你的每一句話。”
陳宇深吸一口氣,彷彿在積攢著勇氣,開始講述他那令人難以置信的經歷。他曾經是一名宇航員,懷揣著對浩瀚宇宙的無限憧憬和探索未知的夢想,參與過多次太空任務。在太空的日子裡,他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重感,那種擺脫了地球引力束縛,彷彿能觸控到宇宙心跳的奇妙感覺,起初讓他興奮得幾近瘋狂。每一次在太空中漂浮,他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自由的精靈,穿梭在星辰之間,與宇宙融為一體。
然而,命運卻在一次看似平常的太空任務中,給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那是一次常規的太空探索任務,他們的飛船按照既定軌道平穩執行。但誰也沒有料到,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飛船遭遇了太空垃圾的猛烈撞擊。那一刻,飛船劇烈搖晃,警報聲尖銳刺耳,整個艙內瀰漫著緊張和恐懼的氣息。在生死攸關的緊急避險過程中,陳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和對未知危險的無力感,讓他的身體和心靈都遭受了巨大的衝擊。
從那以後,一切都變了。當他平安回到地球,本以為生活能恢復如初,可他卻驚恐地發現,自己再也無法適應地球的重力。只要雙腳站在地面上,那種熟悉又陌生的重力就像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地將他往下拽。他會感到頭暈目眩,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心悸不已,心臟跳得彷彿要衝破胸膛。他的身體彷彿還停留在太空的失重狀態,對地球的重力產生了強烈的排斥反應。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世界遺棄的異類,”陳宇苦笑著,臉上滿是痛苦和無奈,“走在路上,看著別人都能輕鬆自如地行走、奔跑,而我卻舉步維艱,每邁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彷彿身上揹負著千斤重擔。我不敢出門,害怕面對別人異樣的目光;不敢去人多的地方,那種擁擠和重力的壓迫讓我喘不過氣來;甚至連自己生活多年的家,都讓我覺得陌生和恐懼,每一個房間、每一處角落,都不再是我熟悉的港灣。”
聽著陳宇的講述,我認真地做著筆記,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他這是典型的創傷後應激障礙,太空事故給他的心理留下了難以癒合的創傷,而重力則成為了觸發他應激反應的關鍵因素。我決定運用行為主義理論,為他量身定製一套系統的治療方案。
首先,我為他制定了一個系統脫敏的治療計劃。我讓陳宇舒適地躺在治療椅上,閉上眼睛,全身心放鬆。然後,我用輕柔而舒緩的聲音引導他:“陳宇,現在想象你身處一個浩瀚無垠的宇宙空間,四周是璀璨的星辰,你正自由自在地漂浮著,沒有任何束縛,感受那種熟悉的失重感,讓自己完全沉浸其中……”在我的引導下,陳宇的表情逐漸放鬆,呼吸也變得均勻起來。
當他適應了這種想象中的失重狀態後,我開始逐步加大難度。我輕聲說道:“現在,慢慢想象你回到了地球,但這裡的重力很輕,就像在月球上一樣,你可以輕鬆地跳躍、行走,感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