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冷寂下來,我直視著座上的人,也沒有行禮,王座離地面隔著高高的臺階,他不言我不語。
他身穿一襲墨衣,長髮曳地,坐在金漆龍紋寶座上,單手支頤。他什麼時候愛穿墨衣了,雖然這樣更好看,可我還是最喜歡穿素衣的他。
“你為何要戴著面具?”他驀地問道。
“我生得醜陋,怕驚嚇了你。”
“摘下來,讓孤看看。”他凝神注視著我,我看見他放在座上的手指微微顫動。
我垂下眼,道:“恕難從命。”
“如果孤一定要看你的面貌呢?”他雙眸微乜。
“那麼沁月是醫不好了。”我威脅道。
“也罷。他們來醫治是用自己的性命賭孤的王位,你又想要什麼呢?”
“醫好之後,我會向你要一件物什。”我想起了那夜篝火旁,他的映著火光的臉龐。
“什麼物什?只要能救她,什麼都可以。”
我喃喃道:“什麼都可以嗎。”
“如果我要你的性命呢?”
他放下支頤的手,輕道:“可以。”
我垂頭,雙肩聳動著。
他沿石階而下,走到我面前,“告訴孤,你在笑什麼。”
我抑制不住地輕笑出聲,面具下的笑聲有些沉悶,直視他微慍的眸,幽幽道:“放心,我怎可能要了你的性命呢。”
“她瀕死之際,我會來救她,期間,任何人不得對她進行任何醫治,減輕痛苦的藥也不可以。”
“我憑什麼信你。”他狐疑地看著我。
“因為你只能信我。”我看著他,帶著些許悲涼,因為只有我體內的血才能救她。
“好。但為何不能服藥減緩痛苦?”
“哦,我怕與我用的藥相沖。”這是我胡編亂鄒的,不過是想害她多受些苦罷了。說完,我轉身向殿外行去。身後的人驀然發聲:“你叫什麼名字。”
我頓了會,道:“紫辰。”
離開那後,我在返回碎玉宮的路上又路過了那個湖,我問跟在身後的許一道:“那叫什麼湖?”
“回姑娘,叫沁湖,是大王即位後取的。”
“這樣啊。”我呆愣了片刻,便疾步離開。
深夜,我從夢中驚醒,便再沒了睡意。我下了床,推開門,冷風襲來,不由打了個寒顫。抬首望了眼夜空,今晚夜色真好,便披了件斗篷,向沁湖行去。
在湖堤駐足。嵌滿天幕的星斗,在湖面上灑下點點波光,兩個月前,這裡還下著大雪。我取下別在腰間的紫竹簫,輕啟朱唇,奏響的是那首《素衣調》,只因他上次稱讚過“餘音繞樑,三日不絕”。蕭音伴著夜風在深秋時節更顯淒涼,似有鮫人在湖中哭泣。
曲畢,耳畔傳來清冷的聲音。
“很久沒聽人吹簫了。”不知何時,梅逸辰已站在身後,“你也會吹素衣調嗎,據我所知,此調少有人會。”
我緊握蕭,遲遲未答話。
他來到我身側,望著我道:“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哦,是誰?”我輕問道。
“但是我知道你不可能是她,因為她已經去了。”濃濃的哀傷從他低沉的聲音中緩緩流出。
“怎麼死的?”
“大火燒了一天一夜,回去的時候,只有焦黑的···”說到這,他止了聲。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堤岸上,緘默著。微風拂過,湖面泛起漣漪,我出聲道:“夜深寒重,你照顧好自己。我走了。”
☆、第 17 章
第十七章
與他漸行漸遠,風中傳來縹緲的哽咽聲,我不由得回首,那人身著一襲墨衣,雙手扶著雕欄,淚花晶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