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垂下眼簾,輕聲吐出了兩個字:“無恥。”
吳秀齋愣了愣,隨即抬手一指自己:“我啊?”
皓月揮了揮手:“吳先生,去睡吧。多謝你的款待,明早我就走。”
吳秀齋一聽這話,立刻傻眼,開始圍著皓月爬來爬去,哀求不止。然而皓月心如鐵石,任他好話說盡,只是不理。
吳秀齋睡一陣醒一陣,一旦醒了,必要糾纏皓月,一會兒要和皓月拜把子,一會兒要拜皓月做師傅。如此折騰到了天明時分,皓月自行下床洗漱,又將穿過的西裝仔細疊好收進大皮箱,另換了一身黛藍色長袍。意態蕭然的站在廂房門前,他仰起臉,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偏巧此時密斯吳也花枝招展的從房中扭出來了,見了皓月這個玉樹臨風的新形象,當場迷得酥倒半邊,嚶嚀一聲直接靠了牆。
皓月看到了雙腿半蹲後背靠牆的密斯吳,便是神情漠然的一點頭,想要道謝一聲提出告辭。然而未等他這廂開口,院門外頭卻是有了響動。老媽子趕過去一開門,放進了一位長袍馬褂的男子。這男子生得圓滾滾矮墩墩,看模樣是四十來歲的年紀,頗有幾分富富態態的官僚之相。對著密斯吳打了個響指,他未語先笑:“我的密斯,連著好些天沒過來瞧你,想我了沒有?”
原來密斯吳生平從不知婦道為何物,自從守了寡之後,一直是廣開門戶招賢納士,院子裡從來不寂寞,其中若有面目清俊的少年子弟,密斯吳便同他們相好一番;而至於這官僚一族,相貌年齡皆沒有可取之處,密斯吳便和他們曖昧一番,他們若是有了投資生財的路子,密斯吳也好插進一腳,賺幾個小錢。
官僚男子說完這話,冷不丁的看到了皓月,登時一怔:“這位是……”
密斯吳連忙說道:“這是舍弟的朋友。”
話音落下,吳秀齋披著小褂推門趕了出來,對著姐姐和官僚茫然的笑了笑,然後抬手抱住了皓月的一條胳膊:“活神仙,真走哇?行,你走我也走!”
皓月沒有理睬吳秀齋,單是若有所思的盯著官僚瞧。及至官僚被他看得發毛了,他抬手將吳秀齋向旁一推,然後邁步走到了官僚面前。
論個頭,他比官僚高了整整一個腦袋。微微低頭翕動了潔淨的鼻孔,他毫無預兆的開了口:“你身上有妖氣。”
官僚仰頭對著皓月眨巴眨巴眼睛,然後莫名其妙的問道:“你說我是妖怪呀?”
皓月一搖頭:“不,你不是妖怪,但你在三日之內,一定和妖物打過交道。”
官僚聽聞此言,登時就不樂意了:“你這小子真是不會說話!我蘇某人行得正走得端,往來都是有身份的大人物,你怎麼紅口白牙的就敢說我認識妖怪?我告訴你,也就是我近些年來修身養性脾氣好了,要是放在先前,我一個電話打過去,立刻就有警察過來把你抓進大牢!”
皓月神色不變,只輕描淡寫的告訴他道:“我會在這裡停留幾日,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說完這話,他轉身走回了房內。吳秀齋見此情形,先是一驚後是一喜,隨即立刻也跟著溜回房內去了。而那蘇姓官僚悻悻的站在當院,自己摸著大腦袋琢磨了片刻,沒琢磨出什麼來,於是按照來意,邁步跟著密斯吳進屋去了。兩人關門閉戶,直談了一個多小時,官僚才告辭而走。
官僚一走,密斯吳立刻嫋嫋娜娜的走到了弟弟所住的廂房,嬌聲說道:“皓月先生,你也真是的,和蘇秘書長說那些話幹什麼呢?姓蘇的最是小氣,你從他身上是榨不出油水來的。”
皓月照例是不言不語,吳秀齋卻是忍不住了:“姐你別胡說八道!皓月不是那種人,皓月要是想詐錢,早就一詐一個準了,還用跟那個姓蘇的廢話?”
密斯吳不服氣,雙手叉腰向上一晃肩膀一仰頭,將一段嬌軀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