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十舅，吃飯去吧。”秀梅識得，十哥治病，只顧自己。於是微笑，對親人道；“都去陪醫生吃些吧。”

進得廚房，只見桌上，擺滿飯菜，熱氣騰騰。秀梅招呼，大家坐下，又喊鐵妹，拿些補酒，斟給十舅，補補身子。蛇醫家樂，幾次三番，婉言推託。他說飲酒，為時過早，治好家業，尚未太遲。說得大家，點頭應允。飯席之間，秀梅逐個，介紹親人。

“秀梅，鐵妹好像你年輕時的模樣啊！她白亮亮的，不像個種田人，現在做啥事呀？”

“唔，先前在城裡做事，現在……”秀梅一時不知如何對答道，“現在返家種茉莉花啦！”

“種茉莉花好呀！聽村裡人常講，種花發財呀！好多人都建花樓住花樓啦！”蛇醫感嘆道，“早些年，我在省城喝茉莉花茶，好精神啊！”

是呀是呀，上個世紀，七十年代，蛇醫家樂，一其精技，被城裡，某醫學院，特聘他為，蛇醫專家。聽人說過，院方某人，探其秘方，特意捉蛇。自我傷害，好從其中，探問秘訣。而蛇醫呢，看過傷口，二話沒說，從火柴盒，取出藥餌，調溼勻後，敷於傷口，又敷腦門，藥到病除，百發百愈。不問傷者，察看傷口，便可斷定，何蛇所傷。更為奇者，傷愈之日，亦即毒蛇，死亡之時。且傷人蛇，必定爬回，傷人之處，悽然而死。探其秘方，笑而不答。幾次三番，亦是如此。最終他又，回白雲村。

“其東修義，去看你爸，病啥樣啦？”

“秀梅，這事，別勞駕他們，我自己來。”

蛇醫家樂，向著眾人，客套幾句，便到廳堂，察看病情，且好仔細。但其看著，神情凝重，眉目不展。他看看錶，時間不短，脈搏為變，難道這是，藥效不大？或許是他，傷時過長？時間生命。自個行醫，好幾十年，治病無數，但像這樣，姑娘上橋，頭一遭呀！家樂抹汗，複檢一遍，結果一樣，脈搏為變！他問秀梅，查證病人，蛇傷時間。扳指掐算，銀蛇傷人，對時之內，必死無疑。可他人救，亦可推遲，死亡時間，他從南鄉，趕來下藥，黃金時間，相差不大，生還有望！但現在他，為啥這般？他咬咬牙，掏火柴盒，取出藥餌，調溼弄勻，增敷原處。為保安全，首度決定，動用家功：神掌驚心！但此神方，傷己利人，萬不得已，斷不能用。其做法是：雙手塗藥，運足力氣，病者胸前，撩撥心臟，驅邪撥毒，引逗心動。幾個回合，蛇醫家樂，氣喘吁吁，大汗淋漓。他拿油燈，測試排毒，只見火苗，佛佛作響，搖擺不已。分把鍾後，脈絡驚動；一小時後，叫有動感；又兩個時辰，手腳抽動，漸聞鼻聲，睫毛扇動；再兩個小時，雙目睜開，雖呆朦朧，但終有轉動。眾人說笑，驚歎不已。鐵妹叫人，殺牲加菜，招待親友，喪變喜席，猜拳行令，盡興而散，這是後話。

“梁醫生，您……神醫牙！”

“哈哈哈，梁醫生，您真個是華佗再世牙！”

“哎，你們別老誇我。應先感謝羅醫生他們牙！”

“他救人未成，反把自己搭進去，謝啥？”

“哎，這位兄弟就有所不知羅！”家樂將毒蛇咬人的危害，及醫生打針排毒的原理講了一遍，最後道，“每人救人者，即使不是名醫，都有減輕病人痛苦，推遲受害人死亡的時間呀！時間就是生命呀！如沒有羅醫生他們的搶救，等我到來，早超時限，再高醫術，也迴天乏力羅！可也有些人，誤認自己親人已死，過早掩埋，那對可惜啊！……”

“謝天謝地啊！”鐵妹雙手合十，叫人搬走一切喪物，天真似的跳道，“仁歌，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放炮！”

“對對對！”修義÷仁還在似的道，“孩子們，放炮羅！”

炮竹聲聲，接連不斷。籠罩韋家，悲悶之氣，緊隨這些，煙火之味，齊齊散去……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