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歸正,但終沒效。她沒法子,忍氣吞聲,凡事讓他,又制約他。外出打貨,她讓其帶,部分錢財,大部分款,匯到廠家,待其要貨,辦了手續,兌現款項,多還少補,把貨發回。她收貨後,給他發信,可他手機,老是沒電。她只得按,預先定好,線路之圖,站站打電,詢問客戶,發款過去。有時梁雄,搞惡作劇,攥改線路,這就苦她,電話手機,頗費不少。零蘭之計,妙就妙在:夫君在外,似只風箏,無論高遠,總有根線,時時牽連。但這法子,並不全美。因為夫君,油頭滑舌,常變法子,胡亂花錢:少買少付,多買少付。因是老客,擺平“尾巴”,不成問題。這夫管物,那妻管錢:這男主外,那女主內。兒女監督,互制之舉,維繫這家,旺盛生意。梁雄情慾,有所節約,但他發誓,人來世間,要走一處,玩她一個,要走十處,玩她一窩!不當這個,弄花“將軍”,亦要做那,尋柳“大校”!即使有日,栽倒在這,石榴裙下,做鬼*,於心亦甘。零蘭盤算,如若夫君,他日“翻船”,她帶兒女,毫不猶豫,重闖江湖,繼續賺吃,這口茶飯。如不這樣,怎對得起,列祖列宗?香港開埠,梁家就做,這單生意,男女老少,誰不知曉,我們“梁茶”?……
“梁雄!你這沒良心的!兒子出了車禍,叫你返回,你卻裝聾作啞,你不得好死!……”
“零蘭!”梁雄猛抓話筒道,“你別哭,家有麼嘢事?”
“麼嘢事?梁茶出車禍啦!你這斬頭斬腳的……”
“什麼?我兒梁茶出車禍啦?”梁雄驚道,“喂,蘭,他現在怎樣啦?蘭……”他呼喊,卻沒回音。
“梁老闆,家裡發生什麼事?”鐵妹過來問。
“沒什麼。”梁雄裝著無事道,“盧小姐,我們回旅館吧。”返回住處,梁雄收拾行李,突然“哇”的哭了。
“梁老闆,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兒他……出車禍啦!哎喲呀!……”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這話道出,梁雄痛苦。不然他會,破天荒的,女人面前,痛苦流涕?但為君子,他沒忘卻,對於鐵妹,許下承諾,給陪遊費。可鐵妹呢,啥說不收。這些日子,受其恩賜,確已不少。現今人家,有災有難,怎要人錢?如若再要,傷口撒鹽,有何區別?可是梁雄,終是男子,若言既出。一言九鼎,駟馬難追,若不收錢,不是好友!他硬發誓,不回香港!為其返港,鐵妹終於,勉強接過,厚厚一疊,“四人頭像”,陪奔貴陽,趁其買票,偷偷把錢,放其背袋。然後送其,到候機廳,且安慰,親如家人。
“盧小姐,以後我定要去翰橋看你的。拜拜。”
“梁老闆,翰橋人隨時歡迎您!再見!……”
送別梁雄,鐵妹終於,騰出手來,做自個事:上峨眉山,學習武藝。她上列車,直奔四川。途中沉思:這些天來,我和梁雄,朝夕相處,覺得其人,不算壞人。只是好遊,好色而已。這大概是,有錢港人,浪漫歷史,婚外情吧?而異性情,我們之愛,裹嚴實些,他們之情,寬鬆些罷。*之愛,只是金錢,代名詞也,隨錢多寡,變換波動,直至消失。怎麼怎麼,鐵妹鐵妹,這些日子,就背感化?小心小心,香港是個,大大染缸!從那來人,亦將別人,沾染變色。現在的我,被汙染嗎?沒有沒有?你這東西,大包小包,是什麼貨?是誰送的?誰付的錢?鐵妹鐵妹,聽見沒有?吃人家的,拿別人的,嘴軟手軟!古人常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正道嗎?你這正是,以貌取財!你懂人家,內心思啥?人家之計,放長釣索,捉大隻魚!甭說甭說,請人打工,給我報酬,天經地義!這西南行,我和梁雄,互相所得,既結朋友,又談生意,一舉多得!……
“小姐!……”小姐有禮道,“讓個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