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豈啊……”陳碧霞笑過後，突然開口“今天你爸和我們說了很多。其實……你爸他當年真的有很多不得已。”

“是啊！”王旭通接話“之前不知道，今天聽了你爸和那個特助的話後，我才知道，你爸真的很不容易。”

“嗯。”陳碧霞點頭“上千名的員工都等著你爸發工資呢！而且你爸沒想過會和那個朝什麼琴的過一輩子，他想過離婚，也真的提出來過，只是沒想到你媽她突然就……”

“哎……天意弄人啊！”王旭通也很可惜苛敏這麼年輕就去世了。

蘇澤豈眼眸低垂，緩緩開口“其實，我生病的時候我爸是有去看我的。”

“什麼？你爸他今天沒說啊！”陳碧霞驚訝。

“他是半夜來的，以為我睡著了，在我病床前坐了很久，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走，起來的時候腿都麻了。”蘇澤豈回憶著，那天夜裡他也是同樣一夜沒睡。

“歪了！撓屈了他了！”陳碧霞有些後悔“現在想想，連那個特助都挺委屈的。”

“嗯嗯嗯！……”王旭通跟著一起猛點頭。

“不！他們倆不委屈！”蘇澤豈搖頭“我媽的死對他們倆來說都是不小的打擊，這麼多年，他們倆內心一直是自責的。我雖然恨他，但我心裡明白，他也並不好過。今天您的這一撓，反倒能讓他們倆心裡減輕一些負罪感。”

“真，真的？”陳碧霞詢問。

“嗯，謝謝您，媽。”蘇澤豈又看看王旭通“還有您，爸。謝謝你們今天肯為我出頭，還那麼瞭解我的沒有收那筆錢，真的很謝謝你們。”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謝什麼謝啊。”陳碧霞含淚道。

“是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王雅和王奕在門口偷看著這溫馨的一幕，都感動得熱淚盈眶。

…………

……

蘇倫與王旭通從咖啡店裡出來的時候，衣服是破的，頭髮是亂的，臉上是傷的，二人一起上了車，許國嚴並沒有像每天那樣坐在副駕駛，而是同蘇倫一起坐到了後座上。

司機看著老闆和特助的這副模樣著實嚇了一跳，但也不敢多問，默默的發動著車子，反正老闆平時除了公司就是公司，在公司門口轉悠就對了。

蘇倫和許國嚴有些癱坐在後座上，看上去有些疲憊。但兩人的表情卻不是疲憊的，反倒像是吶喊過後，胸腔裡淤積多年的氣悶被全部掏空般的痛快。

片刻後，二人同時為對方整理頭髮，整理領帶，整理西裝。

停住手，二人對視，突然間開始笑起來，越笑越起勁兒，越笑越痛快。

司機從後視鏡中看到這一幕，不禁冷汗一哆嗦，這公司的大毛小毛這是怎麼了？癔症了？還是受刺激了？

“哈哈……痛快！”蘇倫道。

“哈哈……好多年心裡沒這麼輕鬆了！”許國嚴道。

“是啊，覺得喘氣兒都痛快了！”

“嗯！這小姑奶奶他媽真是速效救心丸啊！”許國嚴打趣的道。

因為苛敏未婚先孕，苛家二老幾乎和所有的親戚都斷了來往，苛敏死後更是沒有任何親戚來為她送葬。所以也就沒有人找蘇倫算賬，找許國嚴洩憤！只有蘇澤豈會將思念轉為仇恨的讓蘇倫能夠保持心臟的跳動，讓許國嚴也有了活著的勇氣。

今天被陳碧霞這麼一通責怪的謾罵與狠撓，真的讓二人輕鬆了不少，彷彿撓他們的是苛家二老和苛敏本人。贖罪的感覺，真的很美妙。

司機一路開，二人一路笑。

兩個神經，一個精神錯亂……

……

自從蘇澤豈認了媽以後，陳碧霞的耳朵就沒有清靜過。

“媽，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