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
對喬老太太與喬大太太來說五百兩不是大數目;可對於庶出一直被嫡母嫡嫂防備的二老爺來說可不是小數字。
喬二老爺被兄長看的不自在;轉向沈滄道:“表兄;還是都算清楚吧;不夠的銀子我們回家再湊。”
沈滄擺擺手道:“不必;又不是做買賣;丁是丁卯是卯的;既叫我一聲表兄;我花幾個銀子又怎地?”
喬大老爺這才聽明白自己帶的銀子不夠;訕訕道:“家中還有些銀子;回頭再給表兄送來。”
沈滄之前對這喬大老爺這糊塗混日子的表弟很是不喜;如今見他曉得感恩;總覺得沒有白出力一回。至於便宜表弟喬二老爺;能為嫡兄做到這個地步;也是不容易。
沈家三兄弟感情好;沈滄也樂意看旁人手足親厚。
喬家不過中等人家;三千兩的罰銀加上眼前這兩千兩銀子;還有之前的一千五百兩加起來就是六千多兩銀子。即便家中還有銀錢;也不富裕。
沈家並不缺錢;這回雖為喬家花費了些;也不是非要喬家砸鍋賣鐵補齊不可。
沈滄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子;喬家人曉得感恩;他之前的火氣就也消的差不多。
因三老太太與喬老太太是同胞姊妹的緣故;加上表兄弟幾個年歲相仿;打小也是常作伴玩耍的。不過是後來兩家關係疏遠了;這三十年來才漸行漸遠。
平庸碌碌的喬大老爺罷官成了白衣;沈滄是二品京官;表兄弟兩個天壤之別;可莫名地卻比過去少了幾分疏離。
沈滄看看喬大老爺;恨鐵不成鋼地道:“以後你也長點心;別再稀裡糊塗地過日子”
雖說喬大老爺的確涉案;可在被侵佔的兩萬六千五百兩工程款中喬大老爺只分得了五百兩;一個小零頭而已;可卻揹負了大於系;說到底還是被人糊弄了。
喬大老爺羞愧道:“不會了;以後也沒有那個機會犯錯不是……”
沈滄道:“咱們這樣的書香人家;子弟讀書是根本;你以後閒下來;就好生督促兒孫讀書;別的都不重要”
喬家子侄輩兄弟是七人;長房三個兒子;兩嫡一庶;二房一嫡兩庶;年長的兩個都夭折;只剩一庶子還年幼;三房一個嫡子。
這兄弟幾人中;除了喬二老爺的兒子七哥才啟蒙;還看出什麼來;剩下五人只有五哥、六哥在讀書;年長的兩個兄弟都不是讀書的材料;連縣試都沒有過就丟開了書本。
如今喬大老爺孫子都有了幾個;沈滄同喬大老爺提這個;也是不願意喬家就此衰敗下去。否則子弟不成材;支撐不起門戶;以後受累的說不得還是沈洲
喬大老爺卻沒有想到沈洲身上;只覺得表兄苦口婆心;真心勸誡;十分感激地應道:“我知道了;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兒孫們卻是盼著成才的;等回去就開始督促他們讀書;定要將兒孫供出來……”
第二百七十六章 恩甚怨生(三)
喬家的事情;沈瑞也是盡知。沈滄就此事;也教導了沈瑞一二。
沈瑞算長了幾分見識;一是仕途兇險;要是沒有靠山或是靠山不硬的話;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被推出來頂缸;二是廠衛的權勢已經亂了法度;並不遵從三法司制度;三是錢權可通神;這個神就是天子身邊近人——掌權的內官。
自司禮監得了批紅權;大明朝的政治;實際上就是文官與內官共治。
真要論起來;大太監的權勢甚至不亞於閣臣。
沈瑞心中對於宦官倒是並無歧視;只覺得論起學問功課來;那些司禮監內官還真的未必比內閣中書差。
要知道明朝自宣宗皇帝開始設內學;由翰林學士教授小內官功課。
之所以司禮監與內閣共同打理朝政;兩下卻相輔相成;即便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