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戰。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詞。
似乎,從劉牧披甲開始,便時常如此。
董卓回到對岸之後,沒有多言什麼,只是下令讓將士烹煮肉食。
帥帳之中。
李儒呈上酒肉,疑惑看向置於桌案的玉韘。
董卓抿了口酒水,苦澀道:“文優,陛下說某當初有得選;段煨,華雄沒得選;你說我們當初前往幷州征戰,是不是不會落得今天這一步。”
“主公。”
“人,皆是隨波逐流。”
李儒嘆了口氣,說道:“蕭關會戰前夕,某便猜到有今天了。”
“為何?”
董卓愕然抬頭問道。
蕭關之戰,已經是數年前的事情了啊。
“當年,陛下操持兵權謀。”
“以紅白雙綾,賞軍法令,代天伐羌胡檄,構造軍卒為君死的大勢。”
“那時,所有將領都沉浸其中,相信在陛下的統率中,可以伐滅西寇,復土涼州。”
“唯獨主公在臨戰之前清醒,意味著打心底對陛下不夠信任,而且失去涼人的一腔血勇,並非是陛下需要的將領。”
“所以,一切的結果,從蕭關之戰開始已經註定。”
李儒吞嚥著肉食,眼中閃過一絲悲意。
兵權謀,以正守國,以奇用兵,先計而後戰。
兵陰陽,順時而發,推行德,隨鬥擊,因五勝,假鬼神而為助。
兵形勢,雷動風舉,後發而先至,離合背向,變化無常,以輕疾制敵者也。
兵技巧,練軍之法,勝於軍械。
一個操持兵家四勢的大漢天子,他真的想不出一絲勝機。
當初,他預見董卓不會被劉牧看重,便一直匡扶矯正能走的路,為其圖謀三公九卿職而新增籌碼。
誰能想到孝烈帝會兄終弟及,使得過往籌謀成為笑話,更成了他們的催命符。
皓月與群星懸空。
帥帳燈火早熄,董卓蓋著薄被入眠。
這一夜,睡得極為安詳,沒有被萬勝之音折磨。
卯時,兗州大軍早早起來吃了肉粥,沿著睢水東去,在數里之外渡河,而後再折返西進,準備決死一戰。
辰時。
睢水河畔。
典校兩尉,履露掛霜,整戈待戰。
重甲與重騎烏黑而厚重,鋒矛與定業刀雪白而明亮。
重甲騎與天空俯照的烈日呼應,散發著沖霄的殺伐之氣。
王卒尉,殿中尉,經過數次的更迭與淘汰。
尋常軍卒放在王師中足以擔任都伯,在光環的加持下,都有二流巔峰武將的戰力。
士官,有一流武將的驍勇。
校尉官,更是有超一流武將之能。
故此,大漢旌旗,在暴虐至極的殺氣中招展,猶如星宿列張,可碾碎山河,伐滅一切不臣。
“啪嗒。”
“啪嗒。”
許褚御馬出陣,手中鋒矛揮揚而起。
這一次,他統御王卒,殿中,六千重甲鐵騎,典韋則是自請留在營中守備。
“備弩。”
“準備鑿陣。”
各校,校尉望鋒矛而下令。
“陛下萬勝。”
“大漢萬勝。”
一個又一個的重甲騎卒備弩持鋒,奉武長嘯。
大漢有風骨,百姓不折腰,文官可赴死,將卒不懼戰。
故此,六千卒直面十餘萬軍,‘克敵禦寇,用我無敵’的磅礴之勢席捲天地,令山川江河為之失色。
“許褚。”
董卓縱馬出陣,眼中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