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叫這個名兒……不跟你說了,我先去了啊。”王木匠連手裡的活計也顧不得放下,隨著一撥人嘚啵嘚啵地就往府衙方向跑。
秦先生就是那個採花賊麼?想想他的確有嫌疑,不過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才對。
奚畫在原地來來回回躊躇半晌,最後下定決心。
“不行,我也要去看看。”
*
平江府府衙公堂,莊嚴肅穆。正中一副紅日出海圖,氣勢巍峨,十分精緻。堂上左右豎著“肅靜”、“迴避”兩塊牌面,一干捕快規規矩矩立於兩側,手持堂棍,表情肅然。
那平江劉知府則坐於高臺案後,神色微凝,頭上一頂烏紗,帽翅兒還在上下微動。
衙門口擠擠挨挨圍了一大群的人,等奚畫拽著關何跑到這邊時,早就沒了好位置。然不尋個清楚之地如何能看得明白?
她咬咬牙拼了命地往前蹭蹭蹭,奮鬥片刻,總歸是站到最裡邊兒。
剛喘了口氣兒,一抬眼,便見那跪在大堂上的秦書。
他背脊挺得筆直,布衫整潔乾淨,只是髮絲略有些凌亂,約莫是被押來時掙扎所致。
耳邊乍然聽那驚堂木一響,一干捕快即刻喊道:威武——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草民秦書。”
“大膽刁民!”啪,驚堂木又是一打,劉知府橫眉冷目,說道,“近日來我城中多樁採花掏肝案,可是你一人所為?有無同黨,速速招來!”
秦書猛然頷首,當下呼道:“大人,草民冤枉!”
“哼,你還敢喊冤,證據確鑿,我看你如何狡辯,來啊!”劉知府一聲令下,便有人呈上一枚物件,秦書皺著眉瞧著那一方沾血的手帕,神色未變。
“秦書,這繡帕乃是在你房中尋到的,你認是不認?”
他咬了咬下唇:“是,不過……”
話還沒說完,劉知府就厲聲打斷:“這是沈銀鈴的帕子,你知是不知?!”
他猶豫了一瞬:“知道是知道,可……”
“既是知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秦書抱拳拱手,正色道:“大人,此物並非草民所有,定是有人想要陷害草民!”
“可笑!你說是陷害,那我再問你幾個問題。”劉知府不緊不慢地捋了捋胡,冷眸一掃,沉聲道,“你可是一個月前來平江府的?”
秦書點點頭:“是。”
“你所住之處,可在沈銀鈴家隔壁?”
“是……”
“沈銀鈴窗外留有一串腳印,連她院牆之上也有。而你那雙鞋上正沾有她家院裡的泥土!”劉知府句句擲地有聲,一拍驚堂木,喝道,“你翻了她家的牆進去,是也不是?!”
“我……”秦書驀地戛然止聲。
奚畫分明瞧見他似有難言之處,眉頭緊皺,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突起。
他居然沒有否認?這麼說……秦先生當真翻過銀鈴的院牆?兇手真是先生了?
“若說繡帕是有人栽贓於你,本官信得;若說泥土是你不慎沾上,本官也信得;然而你偏偏又如此巧合的,在案發前來到平江,諸多疑點湊在一塊兒,那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秦書張了張口,大約想說什麼,可良久又無言以對。
這邊公堂之上寂靜一片,而圍觀人群裡,忽然卻聞得一人嚎啕大哭:
“就是他!就是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害了我家閨女!”
奚畫偏頭一看,說話的竟是銀鈴她娘,再探探身子去瞧,連銀鈴她哥哥和小瑞都來了。
那沈文斌表情悲慟不已,哭得是聲淚俱下,捶胸頓足:
“瞧他一副正經人的模樣,舉止文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