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青懶得再和她計較,起身去收拾碗筷。
吃飽喝足,奚畫伸了個懶腰,忽然抬頭左右望了一圈。
“娘,關何呢?”
“他有事,說是要回蜀中一趟。”
“哦。”
大概又是找了什麼奇奇怪怪的理由不想去書院上學罷?
介於關何此前已是劣跡累累,奚畫並未放在心上,只念著自己因病的緣故又耽擱了好幾日,怕是課業那邊已堆了三本書要背。
思及如此,眼看羅青帶上門出去,她遂小心翼翼下了床,要去櫃子上找書來看。
下面的幾本《四書》已然背完,只得去翻擺在上頭的《詩經》,不想正把書抽出,卻有一物貼著那書底滑落在地。
啪嗒,一聲輕響。
奚畫垂頭漫不經心瞥了一眼,翻了幾頁書後才不在意地撿起來。
待得放在面前時,她眸色愣了一愣。
這是幾個月前在書院門口撿到的牙牌,通身瑩白,牌子上正反面都刻有圖案和文字。
最近怎麼老看見這東西……
她納悶地拿在手裡把玩,反覆看那牌子上刻著的兩個字,低低念道:
“……夜北?”
這個名字越聽越覺得熟悉,她好像不止一次聽過。
“夜北?”
奚畫眉頭一皺,眼前猛然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
似是在夢裡夢見過,又似是親身經歷。
滿目都是黑色,繁星點點。
在一個燃著焰火的山洞之內,四周站了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深深的潭水,閃閃發光的夜明珠。
還有一個身著黑衣臉帶面具的男子……
奇怪。
為何之前一直想不起來呢?
明明是曾經發生過的事,自她從山上回來,有關白骨山的記憶卻半點都沒有。
她的記憶去了哪裡?
而這個夜北,又到底是何人?
夜北,夜北,夜北……
“不對……”
奚畫眉頭越擰越緊,自言自語道,“關何也有一塊同樣的牙牌,這個牌子,難道是他的?”
心裡猛地一怔,從相識至今日,一幕幕的過往洪水猛獸般湧入腦海。
——“你身上怎麼有血?”
——“沒有,你看錯了。”
——“你怎麼穿成這樣?大半夜的……幹什麼去了?”
——“我們那裡一般都會請道士來做法事。”
她腳步不穩,一下子坐在地上。
不會的,不會的。
是她想多了,怎麼會呢……
撐著地悠悠站起身,奚畫卻把牙牌放到袖中,靜靜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冷風從窗外嘶嘶地透進來,帶著一片樹葉拍在她臉上,奚畫驟然回神,她一言不發地穿上外衫,偷偷開門出去。
前廳的桌上,熱茶還在冉冉騰香。
“老頭子啊,你要是在天有靈,保佑保佑咱們家小四少病少災,讓她一輩子都平平安安的……”
客房裡,羅青正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在供桌前喃喃祈禱。
奚畫躡手躡腳地繞過門,徑直往外走。
院子裡的黃狗抬頭看到她,開開心心地搖起尾巴來。
“噓……”
奚畫輕聲呵斥,推開院門,“別跟著我,回去!”
後者很是受傷的低鳴了兩聲,默默爬回狗窩,垂頭窩著。
見狀,她鬆了口氣,轉身看著街道,定了定心神,繼而快步往前而行。
*
與此同時,青口鎮上。
鎮子距離平江城約有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