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的一輩子都給了他了吧……
他自認少有欲求,可那女子眸中專注專一隻為一人而現的溫柔,卻輕易地讓他心中有了從未有過的感覺。他忽然想起了他的父親,那個孤獨寂寞了一生的男子啊……他與他,是這般的兩個極端。
呵!溫棠,父親出身卑賤,只因自小氣質超群才被當成個“少爺”養大的你,骨子裡要的,果然不是表面上那般淡然的嗎?
……縱使只是侍也好……他忽然便真的很想稱呼黎書一聲“哥哥”。
學書之事(貼圖~)
黎風有點兒後悔自己大清早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買筆墨紙硯了,真的。沒辦法,這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某個男人雖然明明就是急不可耐了,卻還是像是為了表達感激之情似的無論如何都要先幹完活再學字,然後……切菜切到手一次,燒水被燙到兩次,劈柴被木頭壓到腳五次,目光飄忽傻笑N次……在黎書同學終於開始拿起擦腳布擦桌子時,黎風怒了。“我說做好飯就算了,沒事擦什麼桌子啊!過來坐好!”
黎書輕輕撫摸著手中的毛筆,臉上滿滿是小孩子般的單純的喜悅。他從不知他此生亦可握筆。他極好面子的母親對讀書人有著相當的尊敬,彼時他即使帶著“晦氣之人”的身份也許還可以因父親的懶惰而進臥室廚房等的地方打掃,書房卻是母親無論如何都不讓他進的。他仍記得幼時,他遠遠地看著小小的妹妹臨窗學書,神情肅穆認真,一板一眼,讓他無端端地便生出過不知多少次想要識文斷字的渴望。他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願望,男子無才便是德,村中有幾個會寫自己名字的男人?況他又是這般醜陋,汙穢不堪,今生難嫁,縱使學了亦不能如其他男子一般將其作為一種取悅妻主的技能,他有什麼資格學?然而最最重要的是,他這般汙穢之人,本就是連拿筆都不配的啊!黎書想著,低垂了眉眼。
黎風在旁看著男人表情由喜至憂……心情竟也隨之顛簸了起來,他是想到什麼傷心事了嗎?微微皺眉,嗔怒道:“你還學不學了啊?”明明是霸道的語句,語氣卻是隱含著安慰寵溺的,說著起身彎腰,順勢坐到了男人的腿上。
男人只聽得一聲嬌嗔,語意中分明是帶著責怪,可很奇怪,責怪的語意意味著自己惹得風兒不滿意了,可自己竟然並沒有應有的慌張,只覺得帶著香味兒的物件軟軟的滾到了自己的懷裡,輕的似是沒有重量,偏偏還讓他心尖兒一顫,又心生不安,忙將懷中的少女又環住向自己腿上壓了壓,這才方是感受到了腿上的重量似的輕輕安了下心。少女輕笑,抬眼看他,有些無奈,“我就坐在你懷裡的,不會消失的。”方感受到男子長撥出一口氣。少女輕輕搖頭,這男人的安全感問題……沒辦法,這種事情強求無用,非得時間久了才能讓他慢慢地心安。
輕輕握住男人的手,女孩忽然開始慶幸,出身世家的緣故,家中長輩對中國古文化很是敬重,毛筆繁體字不用說自是必修的,而她多次得獎的字還能極其難得的收到向來苛刻的爺爺的誇獎,自認教黎書絕不至誤人子弟。
男人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也不知是興奮還是激動,少女輕輕勾唇,戲謔地捏了捏,嗯,大帥哥的臉。啊!真是的,吃都吃過了,怎麼捏一捏還咽口水啊!輕輕咳嗽,掩飾般惡狠狠威脅道:“當學字容易嗎?學不好打你屁股哦!”馬上發現男人身體瞬間僵硬起來後,無奈地抿抿嘴,“這次我不用手了,你壓力也別太大……”……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黎風很無奈,終於想起這世界上還有一個詞叫做“言歸正傳”,清了清嗓子,念出來,“言歸正傳,學字的話……先學‘永’字吧!”說著,纖細的手握了男人粗糙的大手,輕輕巧巧在紙上繪出個漂亮的字,筆畫雖因黎書不知所措的手的存在而顯得略略有些僵硬,卻難掩功力深厚。黎書不懂欣賞,卻仍能看出這字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