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所問的問題,實際上在之前顧含章就已經在心裡思索過一番。
最後得出了一個結果,那便是朝離應當不知曉這盞花燈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否則她應當會避而遠之,牽扯甚廣。
“她乃後宅女子,如何能得知?”顧含章淡淡地開口。
聞言,秦峰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也對,世子所言甚是,世子妃應當是不知曉的。對了,那沈漣漪沈小姐知道嗎?作為沈大人最疼愛的女兒,加之今日瑞王帶著幕僚外出,說是宴請那些幕僚,可沈小姐也在其中,這就有些讓人懷疑了。”秦峰又道。
顧含章拿出名冊,又用漿糊將花燈重新黏上,手上動作十分優雅。
不多時,花燈完好如初。
到了這時候,顧含章才回答秦峰的話。
“沈漣漪知不知道無所謂,如今我們拿到名冊便是,你稍後將名冊交給成風,他知道該在怎麼做。”
秦峰雙手抱拳,“是,世子。”
待秦峰離開,顧含章再次走到窗前,清冷的目光落在對面緊閉的窗戶上。
朝離,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如今對我,可還有半分感情?
顧含章不知心中所想,外表看不出來什麼,腦子裡卻是一團亂。
許久,他輕輕掠出窗戶,腳尖一點,落在了朝離的屋頂。
寒風吹在身上,顧含章並不覺得有多冷,他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皆非常荒謬,半夜跑到人家的房頂來坐著吹冷風。
但他就這麼做了,找不到任何緣由。
愛上她?
倒也不至於,愛一個人哪有這般容易。
也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顧含章跳下屋頂,回了書房休息。
翌日清晨,溫和的陽光升起。
朝離與青衣說了一會兒話,用過早上後在院子裡繡絹帕。
前世朝離逼迫自己迎合顧含章的喜好給小物件繡的合歡花,此番她繡的卻是曼陀羅。
忽然,眼前忽明忽暗似是被擋住了光,迫使朝離抬起頭來。
只見顧含章翩然而至,手中提著的正是昨日朝離的那盞花燈,此時外表看上去,與昨日並無差別。
“世子來了。”朝離神色淡淡。
顧含章同樣面無表情,“昨日的花燈,還你。”
朝離並未起身,“世子放下便是。”
眼見朝離沒有放下手中東西起身將花燈接過去的打算,顧含章只好將花燈放在石桌上。
東西放是放了,但人也沒著急走。
朝離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打算詢問,手中動作依然未曾停下。
詭異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徘徊,誰都沒有開口。
顧含章站了片刻,竟突然坐在朝離的對面,默默地盯著朝離。
不遠處正在灑掃的兩個丫鬟見到顧含章,相視一眼,又繼續手上動作,似乎剛才的停頓並不存在一般。
不過,在低頭的瞬間,眼中還是有沒來得及隱藏的恨意。
朝離手上動作是沒停下,卻能夠感覺到顧含章的目光,讓人想忽視都難。
片刻後,朝離收針,放下手中的針線,看向顧含章。
還沒得朝離問話,青衣忽然神色著急地走進院子。
“怎麼了?”朝離問道。
青衣臉色非常難看,看了一眼顧含章,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
“小姐,大事不好了,朝府那邊傳來訊息說夫人出了事,讓小姐儘快回去。”
朝離面色一變,方慧敏怎麼可能出事?
不會,不會的,還沒到時間,她現在不可能懷孕,還有兩年的時間,那就不是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