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心裡話,這隻簪子的做工並不算多麼精緻,材質更是普通,但是李隆基就是被這朵怒放的菊花深深的震懾住了!
這朵碩大菊花的花瓣是那樣的纖細,幾乎只要輕輕一用力,就會扭斷它,可是這些花瓣卻又顯得那樣的有力!它們奮力的向外張揚著,探尋著,它們是那樣的不甘於寂寞,不甘於平淡。一直以來,李隆基的心裡就深深的埋藏著一團火!環境險惡,他把火深藏了起來,即使在自己的父親面前都不敢有一點點的顯露。可是現在,這朵菊花卻像是一面鏡子,毫不容情的就照出了他心中烈焰!
是啊,李隆基心裡的志向不就是像這一片片菊花瓣一樣,雖然纖細易斷,卻仍舊不甘心於寂寞,卻仍舊要拼上一拼!縱然心中明白,拼的結果也許就是粉身碎骨,但是卻壓抑不住心中的狂躁與渴望!
李隆基的眼底就像是有兩把黑色的火焰在灼燒!良久,他才又問道:
“這根簪子是誰打得?”
“我剛問了來送簪子的那個小徒弟,他說,是他妹子打得。”芙兒看到自己終於引起了李隆基的注意,心中很是高興。
這時芸娘開口了:
“小徒弟?就是那個唐栗子吧?他什麼時候又多出個妹子來?再說了,他才幾歲,他妹子就會打首飾,這也太荒唐了吧?”
芸娘一番伶牙俐齒,擺明了是在說芙兒撒謊。//芙兒也不動怒,只是用袖子掩著嘴吃吃的笑著:
“我也是這麼問他的,可是,”芙兒竟然笑的花枝亂顫說不出話來了,半晌才又說道:“王爺要是願意,不如我把他帶來,您親自問問。”
看著芙兒在李隆基面前如此的撒嬌弄痴惺惺作態,芸娘心中大怒,沉聲道:
“王爺有的是正經事,你要是沒事就下去吧,不要再打擾王爺了。”
李隆基一直都在看著手裡的簪子,所以對於身邊兩個女人的明爭暗鬥渾然不覺,此時,他忽然開口道:
“那個打首飾的姑娘來了嗎,我想見見她!”
芸娘心中暗恨:
‘芙兒這個小浪蹄子,為了引起王爺的注意,竟然不惜弄出一個會打首飾的丫頭來,哼,我還就不信了,一個做工匠的粗丫頭,還能興起什麼風浪來!’
芸娘心中氣惱,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仍舊是如同春風拂面般的溫婉靈透:
“那個姑娘這次沒來,不過她哥哥來了,芙兒,把唐栗子帶過來,給王爺瞧瞧。//”
唐栗子給李隆基磕完頭之後就跪在了地上,等著李隆基問話。李隆基審視著自己手中的銀簪,徐聲問道:
“這個是你妹子打得?”
“對。”
“她為什麼要打一朵菊花,是客人的要求嗎?”
“不是,”唐栗子憨厚的搖了搖頭:“客人沒給多少工錢,所以也沒有什麼要求,打成菊花的樣子,是明珠的意思。”
“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她到底為什麼非要打一朵菊花呢?”李隆基問道,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他為什麼要執著於這個問題。
“明珠說,她是想起了一首詩,所以才打的菊花,那首詩她剛才教給我了,‘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發後百花殺’!”
“什麼!”李隆基的眼中幾乎噴出了火來,他一字一字的重複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發後百花殺!”
唐栗子被李隆基的神情嚇壞了,他匆忙磕頭道:
“大爺,我是不是說錯了,我不識字,要是有錯,一定是我記錯了,肯定是我記錯了,明珠一定不是這麼說的。”
好一個忠厚義氣的唐栗子,他一看到李隆基神色有變,立刻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一個人的身上。
李隆基望著磕頭如搗蒜的唐栗子,也不禁心生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