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老大用顫抖的手拿起簽字筆，卻沒有馬上簽字，而是一臉擔心的問道：“孫醫生，你告訴我一句實話，你到底能不能保證這臺手術成功？”

孫偉臉上露出一絲職業性的笑容，說道：“老哥，任何手術都有風險。任何一個醫生都不敢保證自己即將進行的手術會百分百的成功。特別是老伯這種情況，他畢竟年紀大了，而且開顱後，不但要清淤，還要切除腫瘤，而由於病灶部位比較小，位置也比較特殊，所以本臺手術的風險還是非常大的。但是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證手術成功。”

孫偉說的是實話，但是這實話不但沒有讓老大安心，反而讓他更擔心了。可是就算他知道手術風險很大，手術也不能不做啊！做，還有一線生機，不做，就只有死路一條！

老大沒用再廢話，而是顫抖著手開始在風險責任書上簽字。

然而他剛剛寫下第一個字，卻忽然聽到從爸爸的病床上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老大，老大，你不要簽字，我不去做手術！”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朝病床上看去，卻見老漢竟然已經醒了過來！正歪著頭看著他們。

“爹！你醒了！”老大驚呼一聲，也顧不得簽字了，快步跑到了爸爸的病床前，眼中早已經噙滿了淚水。

老漢用複雜的眼神看了看老二老三和女兒女婿，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微微的說道：“醒了，醒了老一會兒了！可惜你們這些”

老漢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每個人都知道他的下半句是什麼。可惜你們這些不孝之子只是想著怎麼分那二十萬，沒人發現老子醒過來啊！

“爹”老大充滿愧疚的喊了一聲爹。

老漢枕在枕頭上的腦袋輕輕的搖了搖，繼續說道：“老大，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你，這些年苦了你了。”

說完後，老漢眼神又看向了孫偉，說道：“醫生，我不想手術。你們也不能給我動手術！”

老漢的聲音雖然很微弱，但是非常的堅決。

“為什麼？老伯？你手術的成功率還是非常高的！如果不手術的話”孫偉還想給老漢再解釋一下，卻被老漢的話打斷了：“就算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可是也得要手術費吧？我不想花這筆錢，我要將那二十萬留給老大。”

老漢此話一出口，眾人全明白了，看來老漢不但早就醒了，而且將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聽到了。

老漢沒有讓別人插言，而是繼續說道：“你們不知道我的大兒子受了多少苦，我自己沒本事，從小就沒讓他上過一天學，他現在雖然認識許多字，那都是他自學的。那些年我在小煤窯上拉煤，他就在家裡忙裡忙外，照顧他的弟弟妹妹。那時他才十歲，而他們才剛剛會走路啊！他們的娘沒得早，沒辦法啊！唉！當初，這孩子為了學會生火做飯，差點將手都燒沒了啊！最讓我後悔的是，我大兒子現在四十多了，我連個媳婦都沒給他找上啊，讓他在鄉親們面前都抬不起頭啊！”

“我老了，活著也是累贅，死了也就死了。我要把這筆錢留給老大。他拿著這筆錢或許就能蓋棟新房子，找個二婚的女人一起過日子”

老漢說的老淚縱橫，老大也涕淚長流，老二老三幾個不孝之子則羞愧的低下了頭。

趙長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老伯，您放心。那筆錢已經是您大兒子的了，您的手術費將由他們出。”

趙長槍以為老漢雖然剛才聽到了一些話，但是沒有聽明白，於是給老漢解釋了一下，一邊說還一邊用手示意了一下老二老三他們。

沒想到老漢聽了他的話後，臉上竟然露出一絲苦笑，說道：“小夥子，雖然我不認識你，但是我謝謝你替我教訓了他們一頓。但是，我同樣不會花他們的錢的。”

“為什麼？”趙長槍詫異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