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魯善都出來了,假陸安處卻還沒有林蹊的影子,安畫的眉頭蹙得緊緊的,「而且,成康,我們還忽略了一個地方。」
成康沉沉地看向她,「……什麼?」
「今明島!」
「誰說我沒派人看著今明島?」
成康從鏡光陣中,瞅了眼假隨慶的屍首,「不僅今明島,我派人看著了,就是戰幽殿,我都派人看著了。」
雖然派到今明島的人,去得有些遲有些少,但他真的考慮在安畫之前。
安畫沒在意他有些炫耀的語氣,「那……你派了多少人去?」
今明島不同他處,不僅佔地極廣,而且,四面都是迷霧,一個兩個人,根本不可能完全監視住。
「那天,我們的人手都分佈在坊市四門以及個個剛租的院落,所以……」成康有些不自在地道:「所以,派到今明島的只有兩人。」
兩人?
那麼大的今明島,能監視到什麼?
安畫在心下嘆了一口氣,「陸望經營今明島多年,恐怕也曾想過,庇護天淵七界的飛升修士,你說,他有沒有可能,另闢進島離島通道或者傳送陣什麼的?」
這?
成康無法回答。
「還有,林蹊向有天道親閨女的美稱。」
安畫揉了揉眉心,「她的運氣遠在一般人上,你放在今明島的人手,也有可能完美錯過了她進島離島的時間和路線。」
她既然在長盛街防了他們一手,難保不在其他地方,再防他們一手。
安畫每次對上這個死對頭,都有種無處下嘴,人算不如天算的感覺。
「……你說的這些,我都考慮過。」
成康沉默了好一會,「但是,我們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他自問竭盡了全力。
如今的仙界,早不是幾百年前的仙界。
他們還要顧著分散在各處的暗子性命,有些事上,肯定不能如前般,想怎麼就怎麼。
「這場試練,其實從一開始,我們就落在下風。」
林蹊佔盡了天時、地利和人和。
族中與天淵七界的因果,也在他們這一輩顯現,他們兩個本就吃虧了。
要不然,萬寅長老身隕,師尊不可能沒有一句話的。
「剩下的,盡人事,聽天命!」
他們已經溶入這方世界,再加上長輩們當年達成的諸多協議,林蹊和天淵七界的修士想再翻起多大的浪,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安畫,你最好明白這一點,要不然這場試練,我們還沒開始就輸了。」
他們要對自己寬大一點。
否則真能逼死自己。
「林蹊現在知道我們,她——這一會,也未必就沒有想我們。」
哪怕送了兩條假命,他們也讓她看到了,他們對付她的心。
「人族不是常說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嗎?」成康冷哼一聲,「我們自己承認,我們幹不過她,並不丟人,但是,我們也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她,我們不會放棄的,她的師長,她的朋友,都是我們下手的物件。」
一天兩天的,這種焦慮於她可能沒什麼。
但是時間長了,有人死了……
成康覺得,這種心理戰,比上生死擂,還要讓林蹊痛苦,「屈長老同意我們的計劃,甚至還誇了我們,你——也應該有點自信!」
安畫:「……」
她怎麼也沒想到,成康會說出這麼一番大道理來。
聽著似乎很有理。
但是……
隱隱的,安畫突然又覺得,成康在經過無數次的掙扎後,在對林蹊的事上,已經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