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說,你真實的想法。”
陸錚想了想,正色道:“我怎麼想的不重要,一切,都讓時間來證明,讓歷史來評說吧。”
“口氣倒不小。”陸天河卻是笑了,微微頷首,“那我就拭目以待。”
想了想,起身,走到書桌後,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卷宣紙,又走回來,將宣紙在茶几上鋪展開,說:“這是裴老寫的,誇你的,但老爺子說怕贊壞小孩子,叫我收起來,不必給你看。”
陸錚知道,父親嘴裡的裴老便是外媒所說的所謂“中共十老”中的一位,在外媒眼裡,這十位老人才是中國真正的統治者。
便是中央五巨頭中的兩位少壯派,也僅僅是擺設而已。
裴老這個人,是十老中思想最為保守的,比爺爺還“左”,緬懷過去,對現在一些自由化傾向頗多不滿。
宣紙上,是龍飛鳳舞的幾行草書,“鋒芒未露已驚世,養晦京華幾度秋。一匣深藏不露鋒,知音落落世難逢。空山一夜驚風雨,躍躍沉吟欲化龍。”
“你覺得,你何德何能,能被裴老以革命烈士的劍歌讚譽?”陸天河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顯然是很開心的,從來沒有小輩能被老爺子召去書房談正事,而且,一談便是半個多小時。莫說小輩人物了,便是京派的副部正部官員,現在,都很難見到老爺子了。
正是心下隱有自得之意,陸天河這才把裴老寫給陸錚的勉勵之詞拿出來賣弄,這可真有些不像他陸天河了,剛剛調任皖南省省委書記的他,在同僚下屬眼中深沉的可怕,喜怒怎會外露?
或許,作為父親,他才偶爾不再是陸天河。
“裴老還說,準備把你發表在烏山內參的那篇文章的理論部分收錄進《紅旗》,但被爺爺給擋了下來。”陸天河說著,微微點頭,“不過不管怎麼說,你現在應該對自己的處境有個認識了。”
中央委員會所辦的《紅旗》,一直是保守派的陣地,這些年,都在同另一個陣營,進行著理論方面的較量。
陸錚默然,雖然並不是自己的本意,但看來,自己遲早會捲入這些是是非非中。
“好了,不說這個了。”陸天河慢慢捲起茶几上的宣紙,說:“生在咱們這樣的家庭,就要做好心理準備,榮辱禍福,殺頭坐牢,都要淡然置之,你慢慢就懂了。”
陸錚微微頷首,突然想起了一事,便道:“爸,明天我帶個人回咱家啊,一起過年。”
陸天河卻是搖搖頭,說:“不必了。”
陸錚微怔。
“我知道你想帶誰來。”陸天河慢慢端起了茶杯。
空氣,突然就凝固了。
現在的老爸,才是真正的陸天河吧?陸錚默然,看著不動聲色卻不容抗拒、隱隱拒人千里的父親。
是了,便是透過大姐,想來父親也知道衛香秀這個人,只是,在他眼裡,這樣的一個女人,根本不值一提吧。
“我一定要帶她來。”陸錚突然就揚起了脖子,對這個家,不管如何,今生的記憶,也會在心底深處留有傷痕,雖然,這種記憶陸錚也知道太青澀、太不成熟,但這種記憶引發的情感,卻真實存在。
所以,陸錚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頂撞起了父親。
陸天河微微一怔,凝視著陸錚,在陸錚不屈的眼神中,陸天河終於嘆口氣,慢慢放下茶杯,說:“本來不該跟你說的,既然你這般堅持,我跟你透個底兒,你現在的婚事,不僅僅你我,便是爺爺自己,也做不了主。外面有跟你提親的,老人家們正商量呢,該怎麼辦,他們會拿主意。”
“什麼外面提親的?誰家的?”陸錚心裡一陣憋氣,這丫的找抽呢。
“這你甭管了。”陸天河擺擺手,看到陸錚眼裡閃爍的冷芒,陸天河有些無奈,這個兒子,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