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二日,顧念十五歲的生日,大慶女子最重要的及笄禮之日。
從這天起,顧念就是成年女子了。
農戶家裡的女子在及笄之日沒有什麼儀式舉行。
家境稍好的人家,給女兒買一匹粗麻布,或一根頭繩,或一朵珠花,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頓雜糧飯就成了。
家境不好的農家,平時怎麼生活,女兒及笄那日還是怎麼生活。
不管是窮人家的女兒還是富人家的小姐、官員家中的嬌兒,過了及笄之日,媒婆、官媒都可以上門保媒了。
冬忍一早就和雲昭一起去了縣學,接來了贊者–章夫人。
章夫人一身紫紅色雲紋曲裾立領襦裙,梳的垂雲髻,髮髻上只有一支黃金步搖,每走一步,步搖上的流蘇只輕微擺動。
章夫人年過四十,頭髮還是滿頭青絲,不見一根白髮。遠山眉,柳葉眼,目光柔和,給你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感覺。
顧念和空青恭敬的給章夫人行了福禮。顧念一見章夫人就覺得親切,一看她就是溫婉賢淑的性格。
章夫人微笑著打量行禮的顧念,果然是個靈動大氣的女兒家。章夫人微微頷首,不錯,這般沉穩、如花似玉配得上雲昭。
林氏陪著章夫人去了正房的客廳就坐。
慢慢的,陳奎家的老婆子帶著兩個兒媳婦抱著孫子來了,黃里正家的胡阿奶來了,陳新月和陸東來了,賀千千帶著青芷來了。
最後一輛馬車裡下來的是趙縣令的夫人。趙夫人三十來歲,一身棗紅色的直裾深衣,也是梳的垂雲髻。大方得體,笑容溫和,絲毫不見官家夫人的傲慢。
顧念和空青對著趙夫人行了蹲禮,趙夫人拉著顧念的手輕輕拍了拍,溫聲道:“好孩子,有空閒時間可以去縣衙後院找我吃茶。”
顧念乖巧的應了一聲“好!”
空青暗自腹誹,誰敢去縣衙啊,太可怕了!打死我也不去。
顧甲一身青綠色的錦緞長袍,墨髮高束,腰封上掛著一枚玉佩和一個暗紫色的香囊。身姿挺拔的顧甲站在院子的東面迎客,院子裡進來了一位女賓就遠遠的抱拳行禮。
顧甲的心裡不時暗自感嘆,玉娘啊!念兒安然及笄了,可惜你沒有親自看到,夫君我記住今天的一切,待我百年以後見了你,再仔細告知與你……
來賓都是女賓,只看了一眼顧甲,行了福禮後就慌慌的垂下眼睫。怎麼就有如此顏色的男子?可惜的是他的夫人早逝……
來賀的女客都到齊後,賀千千帶著青芷給客人上了茶水,陪坐在下面。
顧念在主臥裡換上翡翠色的交領襦裙,同色的繡花鞋,黑亮柔順的頭髮披散著。
空青手裡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有玉梳、珠花,髮帶、梅花銀簪…
昨天晚上冬忍把銀簪交給顧念,顧念的心裡又像擂起了戰鼓。沒想到男朋友偷偷給自己打造了一支銀簪,還是他自己畫的圖稿,大慶獨一無二的一支銀簪。
十一朵梅花,三朵盛開的,象徵著那怒放的生命,梅花的花蕊雖不及雲昭畫出來的逼真,想來那銀匠已經盡力了。
四朵含苞待放的梅花,形態各異。還有四朵花骨朵,吊在流蘇上,戴在髮間,每走一步,花骨朵輕輕碰撞,發出微小的“叮叮”聲。
顧念微笑著,自己及笄了,雲昭還把自己當小丫頭呢!
真好,在愛你的人眼中,你不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嗎?這份心意,顧念收下了。
受邀的女賓到齊後,顧甲在大廳門口對著眾來賓行了揖禮。
可惜王氏不在了,不然及笄少女的父母要一起上前對女賓行禮。
顧甲進了正廳,端坐茶桌上首,賀千千上前泡了一盞茶,又走回去繼續坐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