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與子之間千百年的傳承都是這樣,小時候父親是天,是權威,是不可撼動的話語權。長大了就一山不容二虎,是兒子的不服,是父親的囑咐。成長就是父子間話語權的交替,這個過程可能就是引起整個家庭氛圍風起雲湧的始作俑者。
林芸看著劍拔弩張的兩父子,忙從中調和,“你們看看你們倆的樣子!明明都在關心對方,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說話呢?非得互相傷害嗎?”
“你就別在這裡和稀泥了,你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慣出來的!”蘇見山不滿林芸總是在父子之戰中和稀泥。
“你簡直不可理喻!”林芸也生氣了。
蘇慕白看到父親這個樣子就覺得煩悶,他只想逃離,索性直接起身離開,他並不想再跟蘇見山吵,因為剛剛他分明看到了蘇見山鬢角多了許多的白髮,之前他從未注意到。
蘇慕白端著頭盔,只輕輕的關上了房門,蘇見山看向輕輕合上的房門,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發出嘭的響聲,他突然氣就消了。他頹敗地坐在了椅子上,心想:小時候那個懂事可愛的兒子,什麼時候和自己關係惡劣到說不上三句話了呢?
林芸見蘇見山偃旗息鼓,也不再說話,默默地盛了兩碗糙米飯,給蘇見山面前放了一碗,自己則端起來默默吃了起來,眼角不由自主地溢位幾顆豆大的淚珠……
蘇慕白一邊漫無目的的疾馳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他在思考:父親真的老了,我是不是不該再這麼跟他吵下去了?
想著想著他放慢了騎車的速度,雖然還在向前,但是他卻在想要不要現在回去跟蘇見山認個錯,明天開始努力學好金融,學好管理,做一個可以幫助父親的,讓父親引以為傲的好兒子。
“滾開!”一個女孩尖利的聲音傳入了蘇慕白的耳中,他立馬收回思緒看向聲音的方向。
遠遠的他一眼就看清了那個女孩,正是王詩晴,她正被三個男生圍在中間糾纏,蘇慕白沒有多想,輕擰油門,摩托車只是一瞬就騎到了四人面前……
此時王詩晴躺在竹床上也毫無睡意,恰在此時臥室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的蠍子剛好又在翻身,房東裝修的簡陋,薄薄的門板隔音並不好,蠍子一翻身窸窸窣窣的聲響就傳出了門外。
“哥哥,你也睡不著嗎?”王詩晴在黑暗中大睜著圓滾滾的雙眼問道。
“嗯,你怎麼還不睡?明天還要早起上學,快睡吧!”蠍子壓低聲音說道。
“哥哥,我睡不著!我在想這幾天發生的事,你是個好人,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以後不要輕易相信別人,沒那麼多好人!好人心裡也住著魔鬼,只不過是暫時控制住了而已!”停頓了一瞬,接著說道:“我叫蘇慕白。”
“哦,我叫王詩晴。”
“我知道。快睡吧!”
“啊?哦!”
……
放學的時候,王詩晴在門口左瞧瞧右看看半天都不見蠍子的身影,王詩晴打了輛車回到蓮花村,敲門也沒人應,她從揹包裡掏出房門鑰匙開啟門,屋裡黑漆漆的並沒有人。
王詩晴伸手摸到開關,開了燈,進房間看了一圈,東西沒什麼異樣,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心想:蠍子哥哥肯定有什麼事絆住了吧!
洗了個熱水澡,拿起吹風機吹頭髮的時候才發現吹風機下面壓著一張字條,正是蠍子留下的:
詩晴,我爸爸病了,我得回家一段時間,我還會回來的,你想在這裡住就在這裡住,這個房子我續了五年的租。我覺得你該回家也得回家看看。有句話叫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與你共勉。
王詩晴看了字條隨手把它扔進了垃圾桶,心裡有點失落,但是仔細想想自己倒是也該回家看看了,也該去看看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