揹著我自言自語說的話,一但進入三九天,溫度驟降,也不知尹大人能不能捱得過這個冬天。
天還未亮,外面的雪積了厚厚的一層,我心裡正想著要不要送點什麼給尹洛,挽月來服侍我起床:“陛下…”
我漱了口,看著她神色微戚,心裡隱隱感受到了不安,卻依然鎮定的問她:“何事?”
挽月秀致眉睫微垂,嘴唇翕然卻沒有聲音。
“究竟是何事?”我皺眉,睡意不好,就會有些脾氣。
“陛下…”挽月又喚了一聲:“尹大人…歿了…”
咣噹…
我手中的杯子應聲落地,滾出去好遠,幾丈遠的距離,卻沒有宮女敢上前拾起,我環顧了一下,才發現大家都低著頭。
尹洛…
宮中女們應聲跪了一地,那溫溫婉婉的聲音:“陛下節哀。”
節哀?
聲音顫抖的難以抑制,眼淚是從未有過的洶湧,我一直念著他死,可當他真的去了的時候,我又這般無措:“什麼時候的事?”
挽月跪在地上,面顏悲傷道:“回陛下,是昨夜夜裡,尹相好些日子沒進食了,林大人聽說便進去瞧了瞧…就發現…尹相他…”
哈哈…我笑了…開心的笑了,放肆的在宮中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跌跌撞撞的推開宮門,膝蓋軟麻,有些支撐不住自己,門外的宮人們早已跪了一地,趙牧笙
攔住我:“陛下,天氣涼…”
“不要攔著朕!”我一把推開他,“朕要去瞧瞧…”
我一路跑去暄頤宮,到了宮外,卻未敢進去,林麟站在那宮門口,似乎再主持著裡面的事項,許多人都站在門口,伸長了脖子想瞧一瞧,瞧一瞧那一代權臣,是如何慘死在冷宮裡的。
他們都是來看熱鬧的。
他們都是來看尹洛熱鬧的。
權臣與明君不能共存,鐘太傅還應聲在耳側,所以,尹洛他…必須死。
“狡兔死,良狗烹,這個道理,微臣比陛下懂,想不到鐘太傅會教你這麼一手。”尹洛那明媚的笑意成了我心中最深的烙印,也是最深的傷痛,比切膚傷懷的痛更難以名狀。
元熙元年,一代權臣,丞相尹洛辭世。
林麟看見緩緩走來的我,一雙眉眼不再溫柔,多了分尊敬,少了當年海棠樹下的柔軟,連語氣都變的冷冰冰的:“陛下如今……可滿意了?”
我直直的盯著那宮門,沒出聲,我一如當年的歪著頭在想:尹洛被抬出來的時候,我還能再看他一眼。
我就這樣固執的想著,也不顧腳下未穿鞋襪被凍的通紅。
我就是想,我這樣他會心疼的,他會出來看我的…
可尹洛他為什麼沒出來?
我一步一步的邁向那暄頤宮的大門,心裡嗔怪他:尹洛…你怎麼還不出來?
一抹絳紫色的長袖擋在我面前,林麟抬起手攔住我的去路,眉目悲慟,聲音冷硬:“陛下不用看了…”我抬頭,對上的是林麟那好看的側臉,林麟他想必恨極了我吧?
是我任性的將尹洛降為奴籍,囚禁在這裡的。
林麟道:“臣昨夜…已將尹相帶出去了…”
我張了張嘴,卻沒聽見自己的聲音。
林麟繼續道:“尹相卑微,是奴籍,沒有資格葬入皇陵,臣找了個清靜的地方…一如陛下所想——青山荒野”
無法葬入皇陵?
所以,我和尹洛算是死生不復相見了嗎?
我看著林麟,心裡不知殘忍的是我還是他?我已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感情怎樣的動作來表現我心裡所受的苦楚,只能在淺眠的夜裡一遍一遍的回想著早上暄頤宮門口的事情,因為我已經記不清我最後一